第6章 秦岭道上的蛊虫影(第1页)
火车在秦岭山脉里钻隧道时,车厢里的灯忽明忽暗,把张启山的脸照得一半亮一半暗。他手里捏着张旧地图,指尖在“蛊楼”两个字上反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地图的边缘卷着毛边,纸面上还沾着点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
王胖胖靠在对面的座位上,嘴里嚼着牛肉干,眼睛却没离开张启山手里的地图:“我说张老板,这蛊楼到底藏在秦岭哪疙瘩?别到时候咱们跑断腿,连个楼影子都见不着。”
张启山抬头看了他一眼,把地图折好揣进怀里:“在沣峪口往里走三十里,有片千年古杉林,蛊楼就藏在古杉林最深处的溶洞里。不过那地方邪性,进林的人十有八九出不来,不是被蛊虫咬了,就是迷了路,最后成了古杉的养料。”
我心里一紧,想起爷爷笔记里零碎提到的“秦岭蛊术”——说是先秦时期有个神秘部落,擅长用草药养蛊,能操控蛊虫杀人于无形,后来部落消失了,只留下几座藏着蛊术秘密的“蛊楼”。难道秦岭蛊楼,就是那个部落留下的?
“那阿贵呢?”我追问,“你说他能帮我们,他到底是什么人?”
“阿贵是赶蛊人的后代。”张启山的声音沉了些,“他祖辈世代守着蛊楼,懂蛊虫的习性,也知道怎么破解蛊楼里的机关。不过他性子怪,不轻易帮外人,想让他出手,得带点‘见面礼’。”
“见面礼?”王胖胖来了精神,“是明器?还是金银珠宝?胖爷我别的没有,这些年倒斗攒下的宝贝还不少,只要他能帮咱们,随便挑!”
张启山却摇了摇头:“阿贵不要这些,他只要‘活蛊’——一种长在古杉树里的‘木蛊’,能解百蛊,是赶蛊人的宝贝。不过这木蛊难寻,还得冒着被其他蛊虫围攻的风险,能不能拿到,就看咱们的运气了。”
火车到秦岭站时,天己经黑了。我们背着帆布包,跟着张启山往山里走。山里的风比火车上冷,裹着松针的味道往脖子里钻,脚下的石子路又滑又陡,好几次我都差点摔下去,全靠张启山伸手拉了我一把。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前面突然出现一片黑压压的树林,树木高大得遮住了月亮,只能看见黑漆漆的树干,像一个个站着的人影。张启山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个香囊,递给我们:“这里面装的是艾草和雄黄,能驱普通的蛊虫,你们拿好,别弄丢了。”
我接过香囊,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刚想塞进怀里,就听见树林里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树叶里爬。张启山赶紧示意我们蹲下:“别出声,是‘飞蛊’,专门往人的耳朵和鼻子里钻,被钻进脑子里,就完了。”
我们赶紧屏住呼吸,蹲在地上不敢动。只见无数只黑色的小虫子从树林里飞出来,密密麻麻的,像一片乌云,绕着我们飞了几圈,又慢慢飞回树林里。王胖胖吓得脸色发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娘的……这玩意儿也太吓人了,要是被它们盯上,咱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启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别大意,这只是开胃小菜,前面还有更厉害的。”他领着我们往树林里走,越往里走,树木越密,地上的落叶也越来越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像是有人在脚下说话。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前面突然出现一棵巨大的古杉树,树干要三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树干上有个黑漆漆的树洞,洞口爬满了绿色的藤蔓,藤蔓上还挂着些白色的虫卵。
“这就是古杉林的中心,木蛊就在这棵树里。”张启山指着树洞,“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拿木蛊,很快就回来。”
“不行!”我赶紧拉住他,“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们跟你一起去!”
张启山摇了摇头:“树洞太小,进去多了人反而不方便,而且里面的蛊虫多,你们进去只会拖后腿。放心,我有办法对付它们。”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上涂着暗红色的液体,“这是鲛骨熬的汁,能驱所有蛊虫,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就钻进了树洞。我们在树外等着,心里既紧张又担心。王胖胖不停地往树洞那边看:“你说张启山靠谱吗?他会不会拿了木蛊就跑了?”
我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他要是想跑,早就跑了,没必要带我们来这里。而且他是张死灵的叔叔,总不会害我们。”
就在这时,树洞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紧接着,张启山从树洞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瓶子,瓶子里装着一条白色的虫子,虫子有手指那么长,身体上还带着金色的纹路——显然是木蛊。而他的胳膊上,爬着几只黑色的蛊虫,正往他的伤口里钻。
“快!帮我把蛊虫弄掉!”张启山大喊。
我们赶紧冲过去,用手里的匕首把他胳膊上的蛊虫挑掉。张启山把瓶子递给我:“快拿着木蛊,咱们赶紧走,里面的‘母蛊’被惊动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们刚想走,就听见树洞里面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紧接着,无数只黑色的蛊虫从树洞里涌出来,朝着我们扑来。张启山拉着我们转身就跑,蛊虫在后面紧追不舍,我们跑了大概十几分钟,前面突然出现一间木屋,木屋的门口挂着一盏煤油灯,灯影里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