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准备(第1页)
房车外,晨光透过破碎的云层洒落,在锈蚀的铁皮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加藤惠靠在车门旁,手里握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目光平静地望向远处。她的身影在废墟背景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莫名地安定。
当李默的脚步声靠近时,她微微侧头,视线落在他身上。
没有多余的问候,加藤惠只是走上前,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战术背心上被撕裂的布料,指尖在破损处短暂停留,像是在确认什么。
加藤惠的指尖轻轻划过那道裂口,布料下的皮肤完好无损,连一丝擦伤都没有。,点了点头:"没受伤吧?
李默扯了扯衣襟,将那道划痕完全展露在她眼前,语气轻松:"这就是最大的伤口了。
加藤惠盯着那道口子看了两秒,随后轻轻"嗯"了一声:"那就好。
两人之间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风从废墟间穿过,卷起几片碎纸,又无声地落下。远处传来幸存者们搬运物资的吆喝声,但在房车旁,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加藤惠拧开矿泉水瓶,递给李默。他接过,仰头灌了几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衣领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李默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角:"在塔楼里躲着。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并不紧绷,反而带着某种微妙的默契。
有些事,不需要说破。
有些情绪,不需要解释。
简短的对话结束后,李默转身走向房车,而加藤惠则站在房车旁默默的注视着李默的背影。
他们没有拥抱,没有多余的叮嘱,甚至没有回头多看对方一眼。
有些信任,不需要言语。
李默推开实验室的门时,金属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房车内部被改造成了一个简陋的研究室,几张折叠桌上摆满了试管、显微镜和用罐头瓶装的样本。电线从车顶垂落,连接着几台勉强运转的老旧设备,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隐约的血腥气。
泽雷博士背对着门口,佝偻着身子伏在桌前,白发凌乱地支棱着,身上的围裙沾满了可疑的污渍。他看起来不像个顶尖病毒学家,倒像是贫民窟菜市场里卖鱼的老头——如果忽略他手里那支装着幽绿色液体的试管的话。
布雷肯其实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这群人的神奇之处,泽雷博士并不是不信,而是不感兴趣。
哪怕李默只是普通人,他为塔楼所做的一切都值得这位白发苍苍的博士尊敬了。
老教授的目光迫不及待地落在李默手中的金属箱上,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样本在哪儿?
金属箱开启的瞬间,某种腐败的腥臭味从中涌出。泽雷博士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一颗连着完整颈椎的头颅。灰白的皮肤上布满绿色的脓包,半张的嘴里隐约可见变异成倒钩状的犬齿。
泽雷博士的镊子当啷一声掉在桌上。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放大镜,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这、这简直是病毒进化的活体图谱!看到颈椎断面整齐的切割痕迹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也大概明白这个年轻人,是怎么从一堆夜魔手中逃离的。不,或许他根本就没有逃离。
泽雷博士用余光扫了一眼那着刀柄的挺拔身影。
李默靠在摆放离心机的柜子旁,看着老教授手忙脚乱地提取样本。当泽雷终于用液氮冷冻住抽搐的样本时,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已经气喘如牛。
泽雷擦拭眼镜的手突然顿住。透过脏兮兮的镜片,他看见年轻人眼中冰冷的笃定。
老教授的视线在样本和背包间来回游移。当他摸到头颅上正在再生的神经突触时,终于狠狠抹了把脸:"给我一段时间整理资料。
李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关门前看着忙碌的身影,淡淡的低语到:"你也不应该遭受那种结局。
房车外,加藤惠不知何时站在了生锈的消防梯上。
当车门关上后,泽雷博士停下了收拾东西的手,他看着已经被关上的铁门,突然觉得——
也许布雷肯说得对。
这个叫李默的男人,说不定真是上帝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