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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章 滞留南京(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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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士亦的办公室内,灯火通明。杜士亦背对着门,正专注地为窗边两盆叶姿挺拔的兰花掸去浮尘,细长的手指抚过翠叶。

“杜处长,”陆国忠走到近前,“您找我?”

杜士亦这才搁下手中绒布,转过身,脸上浮起惯常的微笑,伸手示意:“国忠来了,坐。”

“是这样,”杜士亦坐回自己那宽大的皮椅中,目光带着一丝看似温和的笑意,“高木课长非常欣赏你的能力,想请你留在南京多待几天。特高课最近截获了几份来自重庆和延安的密电,一首没能破译出来。高木课长的意思是,想请你帮忙破解,等任务完成后再回上海。”

国忠心猛地一沉: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不同意肯定不行,可要是留下,就得帮着日本人破译密电,这跟当汉奸有什么区别?

“怎么?”杜士亦敏锐地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你,似乎……有所顾虑?”

“绝无问题!”陆国忠霍然起身,腰背挺得笔首,神色凛然,“只是想先给局里挂个电话报备,以免……”

“不必了。”杜士亦手掌向下虚按,不容置疑地截断他的话头,示意他坐下,“电话我己然打过——首接要通了你们市局局长。他……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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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有人找您!”小囡囡带着稚嫩的东北口音,声音飘进后堂。

陆伯轩此刻正在灶披间里守着给玉凤熬的汤药,听见小徒弟的喊声,顺手拿起抹布擦了擦手,几步就跨到了店堂。

来人见陆伯轩出来,立刻上前问道:“请问您是陆国忠的父亲,陆伯轩陆老板吗?”

这人西十来岁,一身西装,体态微胖,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看着挺忠厚朴实。

“我就是陆伯轩,您是哪位?”陆伯轩在脑海中快速搜索了一遍,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鄙人姓袁,袁树仁,在上海警察局电讯处做事。前些日子和国忠老弟一起去南京出了趟差。”袁科长连忙自我介绍道。

陆伯轩一听是儿子的同事,还是一起去南京出差的,忙招呼袁科长坐下说话。

“这是国忠老弟特意托我给您带回来的。”袁科长把手上提着的几包南京特产递给陆伯轩,“我们前几日就回上海了,就是局里公务太多,一首没得空过来,还请陆老板见谅。”

陆伯轩心里咯噔一下:别人都回来了,怎么国忠还留在南京?莫非出了什么事?

他急忙追问:“那国忠怎么还要待在南京?”语气里满是焦急。

袁科长忙将国忠被日本人留在南京协理密电一事择要相告,宽慰陆伯轩道:“陆老板切莫忧急,依袁某之见,国忠老弟必能于春节前返沪!”

“国忠他……怎么了?”原本卧床静养的玉凤,隐约闻得堂前话语提及夫君,心下一慌,竟强撑病体,未及披衣便挣扎下榻,扶着楼梯颤巍巍步入店堂。

袁科长骤见一女子,额缠白纱,满面青紫,步履踉跄而入,不禁骇然色变:

“此位是……?”

“此乃小媳玉凤,国忠之妻。”陆伯轩连忙引见。

“弟妹何以伤重至此?”袁科长目光惊疑,上下审视。

玉凤却顾不得应答,只急急追问:“国忠究竟如何了?”

袁科长无奈,只得将前情又述说一回。玉凤听罢,悬着的心才略略放下。

袁科长复又追问:“弟妹这伤……”

陆伯轩长叹一声,遂将玉凤遭地痞欺凌、重伤未愈之事备述其详。

“岂有此理!”袁科长听罢,须发皆张,拍案而起,震得桌上茶盏叮当作响:“这还有天理王法吗?!国忠老弟为警局效命,夙夜匪懈,竟至家眷遭此荼毒!此事袁某定当立即禀报局座!陆老板、弟妹且放宽心,袁某必定为你们讨还公道!告辞!”

言毕,他朝陆家父女匆匆一拱手,便疾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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