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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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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声音洋洋盈耳,晋城公主听了颇有些晕晕乎乎,是以没注意到昌邑郡主投来的阴毒眼神:“这等小事,何足挂齿。”

晋城公主心大,可皇后稳坐中宫宝座这么多年,自是发现了昌邑郡主的小小异常。

她眉心微蹙,若是平时,堂姊妹打闹吵架就罢了,如今这么多命妇宗亲看着,若是晋城与昌邑起了龃龉,少不得要被人拿来谈论说笑。

皇后将此事记在心中。

昌邑郡主好整以暇地端着酒盏,却没有喝,余光瞥见乌静寻娴静白皙的侧脸,她冷笑一声,摩挲着酒盏上古朴华丽的花纹。

这座高台上身分最高的就是太后与皇后,其他宗亲女眷们说话时也没有太放肆,只猜想着今儿会是哪家儿郎摘下魁首。

“从前若是裴世子在金陵的时候,哪年魁首不是他?”

“你也知道若是他在啊?今年,恐怕局势又要变喽。”

“左不过是荣王世子,或是旁的武将子,有什么稀罕的?”

“说起裴世子,英年早逝,瞧他那遗孀,瞧着失魂落魄的,真是可怜。”

有几道视线随着窃窃私语落在她身上,乌静寻却仿佛无知无觉般,只在脑海中想着将来要在院子里种什么花。

等她安顿下来,或许已经是明年的夏天了。

栀子香气浓郁,种一颗在院子里,说不定馒头会被熏得嗷呜直叫。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台下表演剑舞的教坊司舞姬们不知何时变换了队形,手中长剑银光曼曼,随着她们柔软却古怪的舞姿变换,一阵阵低沉神秘的梵语从她们身上传出。

有些耳熟。

乌静寻下意识看向高台下那群姿势清奇的舞者,一缕思绪浮上,却又很快逃窜。

连姿势也有些眼熟,到底是什么呢。

乌静寻低下头,看见手腕上套着的珍珠镯子,没来由想起那把曾救下她的,那把名叫珍珠的刀。

珍珠……

乌静寻想起来了,在地宫里时,那些巫者跳的,就是这样的舞蹈!

她刚刚抬头,就见不远处有一支箭簇直直飞过紫光卫的防护,朝着高台之上的周庆帝而去。而底下的舞者们手中的长剑也陡然失了原先柔曼的风姿,变得锐不可当起来,不过瞬息之间,高台之下的侍卫就被杀了个干净,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们那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高台上尖叫连连,都慌着逃命。

乌静寻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不动如山的昌邑郡主:“郡主为何不逃?”

昌邑郡主慢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盛着果子酿的酒盏被她随手掷了出去,地毯上瞬间蔓延上一阵甜腻气味。

“昌邑,昌邑,快,与皇祖母一块儿走。”

太后有些慌乱,但还是对着昌邑郡主伸出手。

皇后蹙眉,握紧晋城公主的手,在心腹的护卫下紧紧靠在一起,但手持长刀的刺客为数众多,无奈之下,她们只能照着刺客说的话,聚在一团。

坐席里的贵妇人们花容失色地聚在一团,显得仍安然坐在席前的昌邑郡主格外刺眼。

太后眼角绷紧,她不愿承认心里浮现的那个念头,可眼前的场面分明又不容她继续幻想。

另一座高台上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太后惊惶看去,却被刺客拿着长剑逼着往外走。

“昌邑,昌邑——”

昌邑郡主受伤那条腿仍不利索,但她挥退了想要搀扶她的女使,慢慢走过去,银面长剑中映出她冷漠却又兴奋的脸:“皇祖母,皇婶,晋城……你们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太后嘴唇微抖,皇后脸色虽难看,却未发一言,用力握紧晋城公主的手,现在可不是一时意气得罪昌邑的时候。

没有人回应她,那些金陵贵妇看过来的眼神惊恐中又带着憎恶。

乌静寻仍是一脸淡淡,似乎不知道现在是个情境,也不知道她待会儿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昌邑郡主抑制住心头战栗的兴奋,冷声道:“将她们都带到下面去。”

另一座高台上,周庆帝与臣下们也被荣王的人拿着刀剑逼到了角落。

两拨人马回合,身形痴肥的荣王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总是笑呵呵的脸庞上一脸阴沉。

太后见周庆帝也被刺客刀剑围住,又见荣王站在外围,惊声道:“荣王——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些将你皇兄放了!”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享了这么几年福,如果周庆帝崩逝,那她还能捞到什么好日子过?

“放了?”荣王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看着太后,肥肉堆积的脸庞上挤出些笑,“母后,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今天。你不该恭喜我吗?反正我与皇兄都不是你的儿子,任谁做皇帝,都不会真心孝敬你。你这个太后,做得又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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