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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挖封存的记忆,她才陡然想起来,这个阿亮哥实际是影视城武替中介头子,专门给手下的武替介绍到有需求的剧组。
阿亮哥先是在电话里说了很多意味不明的话,后来才提到什么“合同”之类的话题。
不过那时,云媞已经听的不耐烦了,也不太理解他在说什么,没听完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整理物品时,云媞恰巧翻出一份合同。
厚厚十几页纸,看了几眼,头就开始发昏。
“你看得懂吗?”
云媞将合同递给班列。
像接过圣旨一般,班列凝神聚气捧着看了几分钟,表情认真严肃,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结果一放下合同,对方露出那副茫然又痴呆的表情。
嘚,这俩姐弟,不说是否是文盲,至少都有阅读障碍症没跑了。
云媞思忖数秒,既然已经回归现代社会,这种问题还是甩给黎星言处理吧,听说他是名副其实的高材生。
将合同随手扔到桌上,云媞开始洗漱。
所有的洗漱用品还有贴身衣物等都是新买的,一式两份,她一份,班列一份。
云媞洗澡时,班列就乖乖坐在沙发上等着。
他也不玩手机,眼都不眨地盯着卫生间那扇木门发呆。
待云媞出来,又立马起身,哒哒跑过去。
不知道是没有安全感,还是觉得此刻太过幸福。
班列就像流浪许久的小土狗,第一次被主人带回家,不敢靠太近,只敢用灵敏的鼻子嗅来嗅去。
“姐姐,你身上好香!”
班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带任何男女之色,只是一句再单纯不过的陈述句,非要说有什么情绪在里面,恐怕更多的是卑微地讨好。
老房子水压不稳,轮到班列洗时,基本冰凉。
从荒岛重归文明社会,身体似乎也变得娇贵起来。
尽管洗的时候并未觉得哪里不适,但一出门,班列就打了个喷嚏。
他不安地捂住口鼻,那头长长了一些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将睡衣领口浸湿一大半。
云媞正坐在破旧沙发上,刚吹完头发,见他这样,招了招手,“过来。”
局促,窘迫,忐忑。
班列蹲在云媞身前,手都忘了该往哪儿摆。
“头低一点,抬那么高怎么吹?”
云媞毫不留情拍了下他的头顶,吹风机风速增大的同时,顺势将手插进发中。
不像黎星言那般乌黑柔顺,班列的发质并不算好,不过以他此前的身世,也是没钱打理养护的。
很快吹干,呼呼风声停下。
房间突然静得反常。
班列还垂首蹲在脚下,像等待主人发号施令。
云媞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不太对劲。
再仔细回想,这种不对劲已经持续了很久。
他们刚相认那段时间,班列还是个开朗粘人、会主动出击、也会开些小玩笑的非主流阳光大男孩。
而现在,他变得阴郁寡言许多,甚至很久都没见他笑过了。
“你还是斑斑吗?”云媞问。
班列倏地抬头,眉眼中的不安更甚,“我是斑斑啊,姐姐为什么这么问……是我做的哪里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