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第2页)
可他的声音依旧温淡如常:“听说你有一只奇耳,今日就用你这只耳,借花献佛。”
“来人,把这份礼送到曹府。”
严绥下令之后,便出了石屋,留下陈煦之一个人吼叫。
已是子时,聚成楼外漆黑一片,雪片如席。
严绥抬头,任星星冷锋落于他眉眼,可冰冷并不能融化他堵在他心口的戾气。
他打马回府,下意识走向梨棠院,离梨棠院越近,眼中的戾气消散得越快。
直至恢复一片平静,严绥解下披风递给韩泰:“扔了。”
随即他踏进院,听得阵阵笑声,还有玉娘的声音:“我去拿着笔来,沾点墨就更好了!”
银装素裹的院子,多了许多大小不一的雪人,有的在海棠树下,有的在廊道下方。
她这是堆了多久?又或是,等了他多久?
“夫君!你回来了?”
玉娘刚拿了笔跑到屋门口,就见严绥站在不远处,出门时披上的披风也没有了,她连忙上前道,“夫君,你不冷吗?快些进屋吧。”
严绥没有随着她进屋,他慢声道:“等等。”
“怎么了?”
玉娘踮起脚尖,凑上自己的脸,小声道:“不会是老家出什么事了吧?”
严绥没有说话,他便细细地看着玉娘。
这三月来,她的这张脸,他已经像这样细细看过无数次了。
哪次又是一样的?
刚开始,她是陈煦之之妻,后来,他就当她是姚玉。
可原来,她竟是李旭之女,当年承华苑宁王案的遗孤李菩宁。
如此荒唐。
严绥心口疯涌着躁郁,还有愈来愈浓、席卷胸口的闷胀,最后堵在喉咙口,使得他咽不下吐不出,只能哑着声道:“没有出事。”
玉娘瞧着严绥不对劲。
夫君向来淡定自若,倒从未有过如今这般不在状态的样子。
她从衣袖中唰得一下伸出手,捂在严绥的脸上:“你的脸好冷,夫君,怎么样,我的手心是不是很热?”
她又嘀咕道:“如果老家出什么事,夫君你一定得和我说,可不能一个人扛着。”
他们是夫妻,夫妻自然同甘共苦。
虽然平常她爱吃喝玩乐,可到关键时刻她也能扛起事来的。
严绥感到她温热的手贴着他的颊面,阵阵暖意传来,也烧灼着他的内心。
魏王李恒等着即位,权势滔天。
齐王李恭表面温雅,实则野心勃勃。
皇帝对这两个叔叔忌惮非常,向来动作不断,世家也是暗流涌动,朝臣又各有各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