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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颂危就是在这个时候跳进驼车的。
并没有人邀请他。
五域闻名的钱串子白衣翩翩,洁净的道袍衣摆擦过被黄沙磨损过的驼车外壁,没有沾染上一点尘灰。
被漫天黄沙渲染得昏昏沉沉的驼车,仿佛也被这个不染尘埃的世外清净人点亮了。
驼车里的人齐齐看着季颂危。
曲砚浓挑了挑眉。
卫朝荣脸色沉了下来。
季颂危目光扫过曲砚浓和卫朝荣的脸。
“我总觉得不对劲。”他的声音轻轻冷冷的,像是刚落下一层,还没压实的雪。
申少扬大感震撼。
怎么?钱串子只看了一眼,就能发现曲仙君和前辈之间不对劲了?
他紧张地看向前辈,试图给前辈使个眼色:大敌当前,怎么能内讧呢?先不要闹别扭,快点和曲仙君和好啊!
卫朝荣看着申少扬眼睛一抽一抽的,像是被谁下了咒,眉头也忍不住地一抽。
真是没眼看。
申少扬急得抓耳挠腮。
“你不是这么轻信的人。”季颂危继续说,“倘若你真的相信我,你只会把我放在你眼前盯着,但你没有。”
哦,原来是这个不对劲啊。
申少扬大松一口气。
季颂危盯着曲砚浓。
“你不盯着我,反而让我自便,以你的性情,便是在疑我了。”他说。
申少扬被这话搞糊涂了。
这是什么道理?盯着你是信任,不盯着你才是怀疑?
有这样的歪理吗?
他义愤填膺地望向曲仙君,只要曲仙君一声令下,他愿意挺身而出,为曲仙君狠狠反驳季颂危的谬论。
曲砚浓含笑不语。
她平静地看着季颂危,那种清淡云水的神情,与其说是宽和无谓,不如说是一种悠然自适的观赏,透过笼子看一只囚鸟故作姿态。
这种安然的姿态,旁人做出来是自以为是、矫情卖弄,但发生在她的身上,竟能给人无穷大的恐惧。
她并未将谁塞进什么笼子里,但五域就是她掌中把玩的囚笼。
季颂危也无法忍受她的安然凝视。
“与其让你暗中疑我,不如给你看个明白。”他说,“所以我来了。”
谁让他自说自话过来了?
卫朝荣面色更沉。
“怎么样?”季颂危环视一周,语气多了几分轻快,“你们的驼车应该还能多载一个人吧?”
无人接话。
祝灵犀目光微移,戚枫红着脸从眼角偷瞄,富泱低头调整腰带上缠着的圆镜,申少扬梗着脖子,偷偷摸摸,自以为隐蔽地观察卫朝荣的表情。
卫朝荣面无表情。
他目视前方,既没看季颂危,也没看曲砚浓。
没人敢吱声。
“你有什么好让人疑心的?”曲砚浓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
季颂危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