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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面前应当是可靠的、有能力的、无论遇到什么境况都游刃有余有办法的,至少是无所畏惧的、澹然的。
他必须是她的骄傲,而非无能的庸人、随便的某个人。
不能无能为力,不能身不由己,不能难以自制,不能挣扎沉沦。
原来靠近那团火,还要忍受自己的阴影。
“如今是有一些不便,但都可以克服。”卫朝荣沉默片刻,回答她,“都还好。”
曲砚浓追问,“一些不便是什么不便?可以克服是怎么克服?都还好是哪里还好?”
卫朝荣被她问得越发沉默。
难道要让他说,他并不能控制魔元,又在欲望里挣扎沉沦,每靠近她一分,都离失控近一分?
他说不出口。
其实他从不是多爱面子的人,也没什么旺盛的好胜心,除非生死,几乎不和人争勇斗狠,可是在曲砚浓面前,他就是无法把那一面撕开给她看。
撕开他的躯壳,给她看那隐藏在深处的狼狈。
一时沉寂。
曲砚浓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她皱起眉,指节轻敲桌案,如果是千年前,她一定在怀疑卫朝荣藏了什么诡计,进而心生警惕,可现在她只觉得卫朝荣缄口不言装木头的样子很让人恼火。
这不只是因为他曾为救她而赴死,还因为她已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魔修。
卫朝荣这个人,大约是属蚌的。
卫芳衡的传音从外面来。
“仙君,那几个小修士来了,要见他们吗?”
曲砚浓随意弹指,门扉无声而开。
申少扬期期艾艾地走进来,“仙君,我们来了。”
他目光微微一偏,落在桌边的另一道身影上。
申少扬揉了揉眼睛。
卫朝荣神色寡淡望来。
申少扬又揉了揉眼睛。
他是不是看错了,这人长得好像前辈附身的那尊神塑啊?
曲砚浓观察这小修士表情。
“不认识了?”她问。
申少扬瞳孔放大。
“这这这,”他差点跳起来,“前、前、前辈?”
卫朝荣只简单应了一声。
申少扬感觉这个世界都不真实了。
啊?神塑怎么就忽然变成一个大活人了?当初前辈还在戒指里的时候根本不许他联系曲仙君,一副要相忘于江湖的模样,怎么现在变成活人了,自己直接就贴上去了?
什么相忘于江湖、什么就这样吧……全都不存在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往曲仙君身边一坐,眼睛都快黏在曲仙君身上了,一点要克制、要远离的痕迹都找不到。
他感觉自己被耍了。
申少扬狐疑地看看卫朝荣。
他忍不住怀疑,当初前辈坚决不许他联络曲仙君,究竟是因为想各相安好不复联络,还是不想让他接触到曲仙君啊?
“卫前辈——”他忍不住开口。
曲砚浓截断,“他不姓卫。”
“啊?”申少扬彻底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