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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向陶县令索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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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陶文基如遭五雷轰顶,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剧烈摇晃,若非及时扶住沉重的紫檀木桌案,几乎当场瘫倒。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做…做客?!你…你究竟是何意?!休要胡言!”

“意思就是,”

朱大榜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残酷的冷静,仿佛在宣读一份判决书。

“全军覆没。石县尉重伤被擒,生死操于梁山之手。其余官兵,或葬身鱼腹,或沦为阶下之囚。楼船艨艟,尽数焚毁于‘老龙沟’水道,残骸尚在冒烟。”

“噗通!”

陶文基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重重跌坐在太师椅上,浑身冰凉彻骨,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黏腻地贴在身上。

全军覆没!近一千五百水师精锐!一艘耗费巨资打造的楼船!这…这简首是天塌地陷!他的前程!他的顶戴!他的项上人头…完了!全完了!

“不…不可能!石清勇冠三军,麾下皆是虎贲之士!怎会…怎会败于区区草寇?!”

陶文基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像是抓住最后一根虚幻的稻草。

“勇冠三军?虎贲之士?”朱大榜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充满讽刺的弧度,眼神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在梁山好汉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老龙沟’己成官军坟场,尸骸枕藉,舟船尽焚。若非朱某侥幸得脱,亲眼目睹那修罗炼狱,亦难以置信世间有如此惨败。”

他刻意强调“侥幸得脱”,将自己置于一个旁观者、幸存者的位置。

朱大榜这平静却带着血腥味的描述,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陶文基所有的幻想。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仿佛己经看到了州府震怒的公文、锁拿他的铁链、以及那寒光闪闪的断头铡刀!

“你…你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告诉本官这…这灭顶噩耗?!”陶文基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绝望的愤怒和一丝哭腔,死死盯着朱大榜。

“非也。”朱大榜缓缓摇头,终于道出了此行真正的、也是唯一的目的。

“朱某不过是一介商贾,乱世浮萍,侥幸得脱大难。今日前来,实是受人所托,身不由己。”

他刻意将自己摘出,扮演一个被迫传话的中间人。

“梁山泊王寨主,托朱某给县尊大人带个口信。”

“王伦?!”陶文基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这个名字此刻如同索命的阎罗。

“正是!”

朱大榜不再多言,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份誊抄得工工整整的清单,动作沉稳地将其轻轻放在陶文基面前光滑如镜的紫檀木桌案上。

纸张落下的微响,在死寂的内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梁山泊替天行道,亦非嗜杀之辈。王寨主有言:被俘官兵,性命无虞。乡兵,十贯一人;厢兵,十五贯一人;正兵,二十贯一人。队正、都头等军官,按品级加倍赎取。此为其一。按现存人数来算,共计一万三千五百贯。”

陶文基颤抖如风中枯叶的手,勉强拿起那份清单,只看了一眼上面那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后面标注的冰冷刺骨的数字,就觉得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

“其二,”朱大榜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线,继续缠绕上来。

“石县尉受奸人蒙蔽,擅兴无名之师,犯我水泊,毁我寨门,杀伤人员,更惊扰西方百姓,罪大恶极!须赔偿梁山各项损失,计十万贯整。”

朱大榜目光若有深意地扫过陶文基,清晰而缓慢地报出这个天文数字。

“寨主宽限十日。”朱大榜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催命符般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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