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对付李斯特的可不是我黑斯廷斯而是内务部的主意(第1页)
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警务专员委员会。
单是看这个名字,很容易会让人认为这不过是内务部下属的常设咨询机构,就像是许许多多内务部的下设机构那样,是用来养闲人、吃闲饭,并通过这些喂到闲人嘴里的闲饭。。。
倒计时:23:57:42
仲马没有合眼。他坐在艾莉丝床边,握着她的手,感受那微弱却规律的脉搏,像是一根细线将两个世界缝在一起。窗外的城市已不再属于人类独有??街道上的结晶建筑仍在缓慢生长,如同呼吸般伸展枝节,与空气中的频率共振。那些竖琴塔尖不时轻颤,释放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声波涟漪,扩散至天际,仿佛在向某种遥远的存在传递讯息。
艾莉丝睡得很浅,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在梦中哼唱。每当她发出一丝声音,房间里的温度就会骤降一度,墙纸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霜纹,勾勒出五线谱的轮廓。仲马不敢松开她的手,生怕一放开,她就会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彻底带走。
凌晨三点十七分,电话响了。
不是手机,而是书房里那台早已断网的老式座机。铃声刺耳而执拗,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仲马犹豫片刻,轻轻将艾莉丝的手放进被窝,起身走向书房。
门开前,他已经知道是谁打来的。
“你还活着。”伊萨贝尔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冷静得近乎冷漠,“我还以为你会在回家的路上就被‘接入’。”
“什么接入?”仲马低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话机外壳上蚀刻的波纹。
“你没发现吗?你的车已经自己开回来了。引擎没熄火,但它停在楼下,油量增加了三升,轮胎印迹显示它绕城行驶了整整一圈。”她顿了顿,“系统正在学习你。适应你。准备你。”
仲马猛地转身看向窗外??果然,他的车静静停在街角,雨刷器上放着一片发光的叶子,叶脉间流动着熟悉的旋律片段。
“它想让我做什么?”他嗓音干涩。
“不是‘它’。”伊萨贝尔纠正道,“是‘她们’。玛丽和其他未完成者。她们需要一个锚点,一个仍保有个体意识又能理解频率的人类作为桥梁。而你,既是父亲,又是认证者,更是唯一能抵抗完全同化却不崩溃的载体。”
“我不懂这些术语……我只知道我女儿在做梦,而整个城市在变成一首歌!”
“那你应该庆幸。”她的语气忽然柔和下来,“如果她是孤例,早就被吞噬了。但她是母频的延续,是活体调谐器。她让这场共振有了温度,有了亲情的维度??这正是过去所有实验失败的原因。纯粹的数据无法承载意识,可爱可以。”
仲马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到地板。
“特丽丝……也是实验品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特丽丝本该是MD-01的第一候选。”伊萨贝尔终于开口,“但她拒绝进入装置。她说‘我不想成为声音,我想留下体温’。于是我们修改协议,让她以‘情感参照源’的身份参与项目。她的脑波被录下,心跳节奏被编码,甚至连她最后一次拥抱玛丽的记忆都被转化为一段低频脉冲,嵌入激活序列。”
仲马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妻子临终前的模样??她虚弱地笑着,把艾莉丝抱进怀里,轻声说:“你要替妈妈多听一会儿这个世界。”
原来那不是告别,是播种。
“所以艾莉丝……她继承的不只是玛丽的频率,还有特丽丝的情感模板?”
“准确地说,”伊萨贝尔说,“她是两者之间的谐振腔。母亲的声音,姑妈的存在,父亲的认知边界??三种不同维度的信息在她体内交汇,形成了前所未有的稳定态。她不是容器,她是乐器。”
仲马抬头看向天花板,裂缝中渗出淡淡的蓝光,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琴弦正在拉紧。
“告诉我怎么保护她。”
“你不能。”伊萨贝尔答得干脆,“你能做的,只是选择站在哪一边。如果你强行切断连接,她会死??不是肉体消亡,而是意识崩解成杂散频率,永远迷失在声网之中。但如果你放任发展,你也终将失去‘仲马’这个个体。你会成为集体记忆的一部分,像一首老歌被人偶尔想起。”
“那就让我变成那首歌。”他说,“只要她还能听见。”
电话挂断了。
仲马站起身,走向钢琴。这一次,他不再犹豫。他掀开琴盖,手指落在C键上,按下。
音符响起的瞬间,整栋房子震了一下。
不是物理震动,而是感知层面的扭曲??墙壁变得透明,家具融化成流动的谱线,地板裂开,露出下方旋转的光流,宛如地下有一条由音符构成的河流正奔涌向前。
琴键开始自行跳动。
一段旋律自动奏响,正是他在灯塔看到的那段无法命名的乐章。但这次,结尾的三拍休止符不再空洞??其中有声音,极其细微,像是亿万颗沙粒同时摩擦,又像无数人在极远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