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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兖州之行四(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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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映真人说道:“还未确认,此次我去,若确认玉儿在厉国,定会派人通知你。”我感激地说道:“多谢真人。”

和水映真人又交谈一会后,我和师娘回了客栈。

“师娘,水映真人挺好看的。”我说道。

“水映真人都可以做你奶奶了。”师娘笑道。

“啊,看不出来。”我说道:“不过我觉得没有师娘好看。”

师娘看了我一眼,说道:“君子不以色议。”

我低下头说道:“师娘我知道错了。”

第二日,我和师娘早早启程。

“埙儿,接下来路过鄂州,你要回去看看吗?”师娘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我想回去看眼。”

当年爹连尸首都没有留下,我又直接跟师娘回了天雪阁,因此连个衣冠冢都没有。

师娘几年前托人回寄傲镖局看了下,已是一片荒草。

经过两个月的路程,我和师娘来到了鄂州东灵湖,很远我就看见了那一片废墟。

“师娘,我记得小时候,我娘经常带我在东灵湖上泛舟,我爹就在湖边钓鱼,晚上就烧鱼给我吃。”我悲伤地对师娘说道,师娘只是默默地听着。

推开镖局那扇被岁月啃噬的雕花木门时,腐木特有的酸臭味裹挟着霉尘扑面而来。

门框上的鎏金福字只剩剥落的残片,露出底下暗红底漆,像是干涸的血迹。

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惊起梁上三两只灰扑扑的蝙蝠,它们扑棱棱掠过布满蛛网的灯笼架,震落的灰絮在空中悬浮成朦胧的雾。

穿过垂落蛛网的回廊,脚下青砖早已龟裂,缝隙里钻出的蕨类植物攀附在廊柱上。

斑驳的朱漆廊柱爬满黑色霉斑,蛀虫蛀出的孔洞密密麻麻,轻触便簌簌掉落木屑。

檐角的铜铃锈成暗绿色,被风掀起时发出喑哑的嗡鸣,混着远处枯树的呜咽,像是某种古老咒语的残章。

厅堂中央的供桌上,褪色的祖宗牌位东倒西歪,香灰凝结成灰黑色硬块,几只潮虫正从裂开的香炉缝隙爬出。

褪色的幔帐在穿堂风中诡异地翻卷,露出背后墙面上的壁画——本该慈眉善目的菩萨像,不知何时被剥落的墙皮撕出狰狞缺口,露出底下暗红底色,仿佛被剜去了眼睛。

二楼楼梯的腐朽程度更触目惊心,第三级台阶已彻底塌陷,露出黑洞洞的内部。

扶手上缠绕的藤蔓穿透了腐朽的木质,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

推开主卧雕花木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尸臭混着腐木气息扑面而来——雕花床帐里垂落的丝绸早已腐烂成絮,床榻上散落着几缕枯黄长发,与破碎的枕套缠结在一起。

最深处的闺房里,梳妆镜蒙着厚厚一层灰,镜面却突兀地露出巴掌大的清晰区域,像是有人刻意擦拭过。

镜前木凳上摆着半支干枯的红烛,烛泪凝结成暗红色的钟乳石状,烛芯早已碳化。

墙角的樟木箱半开着,箱内整齐叠放的绸缎全部化作灰黑色碎布,唯独箱底压着半张泛黄的婚书,墨迹晕染得只剩囍字依稀可辨。

后宅的天井积满雨水,水面漂浮着腐烂的落叶,形成墨绿色的黏稠浮沫。

井沿的石兽不知何时断了头,露出的断口处长满黑色苔藓,像极了咧嘴狞笑的嘴角。

夜风掠过残破的飞檐,发出凄厉的尖啸,远处传来野猫交配时的哀嚎,与镖局梁柱因腐朽发出的细微呻吟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曲。

我回忆着当年和爹娘在这些房间内的快乐时光,也明白为何无人敢接近这个发生过屠杀的镖局。

师娘说道:“走吧,埙儿,此地虽曾为你家,但如今阴气过重,不宜久留。”我对着牌位磕了几个头,和师娘离开。

没走几里路,便看见一个岁数不大的女子,蹲在河边,正准备将一个婴儿放在一个篮子中。

我刚准备制止她,便听到一声“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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