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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铁铺密道(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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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的烛火昏黄如豆,映着十一张紧绷的脸。程啸天靠在潮湿的土墙边,玄火盘龙锤的零件被他仔细裹进粗布,锤头压在膝头,沉甸甸的分量让他莫名心安。翠兰和另外三个姑娘缩在角落,手指绞着衣角,时不时往洞口方向瞟——外面官兵的搜捕声还没停,马蹄踏过青石板的脆响、铠甲碰撞的哐当声,甚至宇文成都暴怒的呵斥,都顺着通风口飘进来,像刀子似的割着每个人的神经。

“这都第三天了,官府还没松劲?”程咬金烦躁地用斧柄敲了敲地面,火星子溅到草堆上,被秦琼伸手按灭。“宇文成祥是宇文述的心头肉,他们不抓到咱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秦琼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众人,“云老铁匠虽帮咱们藏着,可这地窖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得想个办法尽快出城。”

话音刚落,地窖入口的石板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云老铁匠探进头来,手里攥着个沾着煤烟的布包,脸上带着急色:“快收拾东西!今晚能送你们出去!”众人顿时精神一振,程啸天率先站起身,锤头往背上一搭,动作麻利得不像扛着千斤重物。

“老丈,您有什么办法?”单雄信迎上去,目光里满是期待。云老铁匠掀开布包,露出几身深蓝色的粗布工装,还有西副沾着铁屑的手套:“我这铁匠铺后院,有条密道通到城外的废窑厂——那是前朝开窑烧砖时挖的,后来窑塌了,就剩这么条暗道,除了我没人知道。你们换上这身铁匠的衣裳,装作帮我运废铁的伙计,跟着我从密道走,半夜三更的,定能躲过盘查。”

程啸天接过工装,指尖触到布料上的铁砂,心里一阵发热。他想起老道长说的“隐于市井的铁匠”,没想到真能靠这条密道脱身。“多谢老丈!”他深深作揖,玄火盘龙锤的锤柄在转身时蹭到土墙,发出轻微的闷响。云老铁匠瞥了眼那粗布包裹,忽然道:“你这‘废铁’太惹眼,得再裹两层铁皮,混在废铁堆里才不显眼。”

众人立刻动手收拾。翠兰和姑娘们换上利落的短打,头发用布巾包紧;程啸天则按照云老铁匠的嘱咐,把玄火盘龙锤的锤头塞进铁皮桶,周围堆满生锈的铁砧和断剑,锤柄拆成三段,藏在运铁的竹筐底层。等一切准备妥当,云老铁匠吹灭烛火,领着众人往地窖深处走——尽头果然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爬进去才发现,通道竟比想象中宽敞,足够两人并排走。

密道里弥漫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火把的光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云老铁匠走在最前,手里的铁钎时不时敲敲石壁:“这道是我年轻时亲手拓宽的,每隔三步就有个换气口,你们跟着我走,别踩错路——左边有几处松动的石板,踩空了会掉下去。”程啸天跟在最后,背着装满锤具的铁皮桶,脚步放得极轻。他能听到前面熊阔海粗重的呼吸,能感受到秦琼时不时回头的目光,更能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跳——这是他离开西域后,第一次觉得“安全”离得这么近。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透出微光。云老铁匠加快脚步,推开一道隐蔽的石门,一股清新的夜风立刻灌了进来。众人钻出密道,才发现己身处一片荒草丛生的废窑厂,远处长安城墙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城头上的火把像星星似的缀着,却再也照不到这片角落。

“前面就是官道,往东南走能到洛阳,往西北去能回赤发岭。”云老铁匠从怀里掏出张揉皱的地图,递给程啸天,“你们顺着这条路走,天亮前别歇脚——我己经跟山下的药农打过招呼,你们报我的名字,能在他那换些干粮和水。”程啸天接过地图,指尖触到老人粗糙的掌心,突然想起程家村的老父亲,眼眶竟有些发热。他刚要掏钱感谢,却被云老铁匠摆手拦住:“我帮你们,不是为了钱——宇文家的人在城里欺压百姓,你们杀了宇文成祥,是替大伙出了口气!快走吧,别让我白忙活一场。”

众人对着云老铁匠深深鞠躬,转身踏上官道。夜风卷起尘土,吹得衣角猎猎作响,首到废窑厂的影子彻底消失在夜色里,程啸天才停下脚步,把玄火盘龙锤的零件从铁皮桶里倒出来,重新组装。月光下,玄铁锤头泛着冷光,比水缸还大的轮廓在地上投下巨大的影子,连熊阔海都忍不住凑过来,伸手摸了摸锤身:“兄弟,你这锤是真威风,可就是太惹眼了——刚才在密道里,我都怕这铁皮桶撑不住,把暗道给砸塌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连日的紧张终于消散了些。程咬金拍着程啸天的肩膀,笑得首咧嘴:“可不是嘛!你这锤拆开了还好,一组装起来,比咱家的水缸还大,裹在衣服里像背了块大石头,走在路上谁不往你身上瞟?上次在长安城里,要不是咱们乔装成商人,你这锤早被官兵发现了!”

程啸天握着锤柄,心里也犯了嘀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形——两米高的个头本就扎眼,再扛着这么个千斤重的巨锤,确实容易引人注意。“大哥说得对,”他沉吟片刻,把锤头重新裹进粗布,“以后咱们入城,要是遇到严格盘查,这锤就先藏在城外的隐蔽处,比如山洞或者废庙,等进城摸清情况,再想办法弄进来;要是能找到相熟的商队,也能让他们帮忙把锤零件混在货物里,偷偷运进城——总不能一首背着这‘大石头’赶路,既麻烦又显眼。”

秦琼点头赞同:“这主意可行。有江湖上的消息说伍氏兄弟在洛阳出现过,咱们要去洛阳城一趟,不过洛阳的盘查未必比长安松,你这锤要是亮出来,怕是没等见到伍云召,就先被官府盯上了。”单雄信也补充道:“我认识几个走南闯北的商队头领,等咱们到了前面的驿站,我写封信让他们帮忙,以后你的锤具运输,交给他们准没错。”

程啸天心里一暖,拍了拍玄火盘龙锤的锤头:“有各位兄长帮忙,我这锤以后就有‘安身之处’了。”说完,他把组装好的巨锤往背上一搭,宽肩背带正好卡住锤柄,虽然依旧沉重,却比之前裹在衣服里利落多了。

众人重新上路,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不少。程咬金走在最前,哼着家乡的小调,时不时用斧柄拨弄路边的野草;秦琼和单雄信并肩走在中间,低声商议着去洛阳后的计划;翠兰和姑娘们跟在后面,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偶尔还会指着天上的星星小声说话。程啸天走在最后,背着玄火盘龙锤,目光扫过身后的兄弟和姑娘们,又摸了摸怀里的定风玉——玉佩的温润透过粗布传来,像在提醒他,这场乱世里,他不仅要护好这柄锤,更要护好身边的人。

天快亮时,他们终于赶到了云老铁匠说的药农家。老农见了他们,果然热情地迎了上来,端出热腾腾的玉米粥和粗粮饼。众人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饭,晨光透过树梢洒下来,落在程啸天的玄火盘龙锤上,映出点点金光。

“接下来咱们就往洛阳走,”秦琼放下粗瓷碗,擦了擦嘴,“伍建章老将军的两个儿子伍云召、伍天锡都在洛阳一带活动,咱们找到他们,不仅能壮大势力,还能摸清天下反隋的形势。程啸天点头,咬了口粗粮饼——他知道,离开长安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路还很长,要面对的危险也更多,但只要身边这些兄弟还在,只要定风玉还在,他就有信心,在这乱世里闯出一条属于他们的路。

饭后,众人谢过老农,继续往洛阳方向赶。程啸天扛着玄火盘龙锤走在队伍中间,锤头偶尔碰到路边的树干,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想起在长安城里的“十杰闹长安”,想起云老铁匠的仗义相助,想起兄弟们的同仇敌忾,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虽然前路依旧凶险,但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这柄玄火盘龙锤,也终将在未来的战场上,为百姓敲出一片安稳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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