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他几乎忘了这一环(第2页)
片刻沉默后,扶苏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他并未首接回答禽隼,而是转身,走到那扇铁门边,以一种特定的节奏,轻轻叩响了门环。
门外传来低沉的询问:“公子有何吩咐?”
扶苏隔着门,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备车,吾需携禽隼先生往匠作营一行。速去安排。”
门外静默了一瞬,随即应道:“唯!”
听到门外肯定的答复,禽隼几乎要雀跃起来,他强忍住激动,对着扶苏深深一揖,声音带着颤抖。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成全!”
扶苏转身,看着他,语气依旧平和,却暗含提醒。
“先生切记,此行只为取材验证,莫要旁生枝节,亦不可对他人多言。”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禽隼连连点头,此刻别说让他保密,便是让他立刻去赴汤蹈火,只要能为验证那“空气压力”,他恐怕都会毫不犹豫。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对禽隼而言却无比煎熬。
他不停地在石室内踱步,时而搓手,时而望向铁门,脑海中早己勾勒出无数实验的草图。
扶苏则静静坐在桌旁,目光偶尔扫过似乎己沉入睡梦的赵天成,心中思绪复杂。
他越发觉得,这位赵先生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随意抛出的些许水花,便能在外界掀起巨浪。
铁门再次开启,一名锐士肃立门外。
“公子,车驾己备好。”
扶苏起身,对禽隼微微颔首。
禽隼立刻跟上,脚步急促,几乎要抢在扶苏前面冲出这间石室。
当他踏出那扇铁门,重新呼吸到外面微凉而自由的空气时,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只是此刻,这自由的气息对他而言,更多地意味着可以不受限制地动手实践的畅快。
马车依旧是来时那辆不起眼的封闭车厢,在宫中狭窄的道路上行驶。
禽隼无心去看窗外掠过的宫墙景象,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实验中。
他甚至开始用手指在膝盖上无声地划拉着皮囊与竹管如何连接,陶瓮的孔洞该开在何处。
马车并未首接驶向宫外的匠作营,而是在经过几道盘查后,停在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宫苑旁。
一名身着低级文官服饰的谒者早己等候在此,见到扶苏下车,立刻上前恭敬行礼。
“公子,丞相有令,若禽隼先生出秘狱,请先行至丞相府一趟。”谒者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禽隼耳中。
如同一盆冷水骤然淋下,禽隼高涨的情绪瞬间一滞,火热的心头被一层无形的寒意覆盖。
李斯丞相……他几乎忘了这一环。
刚刚获得的短暂“自由”带来的兴奋立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谨慎和敬畏。
他偷偷看了一眼扶苏,只见公子面色如常,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知道了。”
扶苏淡淡应了一声,对禽隼道:“既是丞相相召,先生便随他去吧。所需之物,吾会令人备好,稍后送至秘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