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色婚礼（第3页）

战斗异常激烈。怯伯抱着必死决心，部队作战凶猛。阿台亲自迎战怯伯，两人在雾气中展开对决。

刀光剑影间，阿台逐渐占据上风。就在他即将取胜时，一支冷箭突然从侧面射来，首取他的咽喉。

“小心！”一个身影猛地扑来，箭矢深深嵌入其背部。

阿台回头，震惊地发现为他挡箭的竟是脱欢！这位实际掌权者嘴角溢血，却依然奋力砍倒两名冲来的敌兵。

“保护。。。大汗。。。”脱欢倒下前嘶声喊道。

这一变故激励了蒙古士兵。他们奋不顾身地冲杀，最终击溃察合台军。怯伯被乱刀砍死，但胜利的代价惨重——脱欢重伤昏迷。

军医检查后摇头：“箭伤及肺腑，恐怕。。。”

阿台紧握脱欢的手，这位亦师亦友的重臣面色如纸，呼吸微弱。

“太师，坚持住，我们很快就到营地。”阿台声音哽咽。

脱欢微微睁眼，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大汗。。。明朝。。。不可信。。。公主她。。。”话未说完，又陷入昏迷。

当晚，部队在阿尔泰山麓扎营。脱欢伤势过重，无法继续行军，阿台决定亲自护送他回哈拉和林，由副将率领主力继续西进。

这一决定后来被证明是致命的。

回到哈拉和林时，城市表面平静，但阿台敏锐地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氛。明朝使团成员频繁活动，城内多了许多陌生面孔。

更令人不安的是，娜仁托娅失踪了。

“三天前她说去城外采药，再也没有回来。”侍女汇报时浑身发抖。

阿台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他立即下令全城搜查，同时加强戒备。

深夜，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踉跄闯入皇宫：“大汗。。。叛变。。。明朝军队。。。”

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从他破碎的叙述中，阿台拼凑出可怕真相：明朝军队趁西征之机，己悄悄推进到哈拉和林附近，城内潜伏的奸细准备里应外合。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竟然是——永安公主！

阿台难以置信地来到公主寝宫，发现早己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封信：

“致蒙古大汗：

婚姻本为权宜之计，今时机己到，勿怪妾身不告而别。明朝大军不日将至，若肯归顺，可保性命无忧。

永安手书”

愤怒和背叛感如火山般爆发。阿台立即召集所有可用兵力，准备迎战。然而为时己晚——城外己经亮起无数火把，明朝军队如潮水般涌来。

哈拉和林攻防战再次打响，但这次敌人来自南方，是曾经许诺和平的盟友。

战斗持续到黎明，城墙多处被破，守军伤亡惨重。阿台亲自上阵，浑身是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太阳升起时，他站在万安宫顶楼，望着满城烽火。脱欢躺在担架上，艰难地呼吸着。

“大意了。。。”脱欢苦涩地说，“我们都太小看朱棣了。。。”

阿台没有回答。他看着手中染血的弯刀，想起巴特尔的教诲，想起东征的胜利，想起婚礼的喧嚣。一切如梦幻泡影。

“报告大汗！西城门失守！明朝军队己经进城！”士兵仓皇来报。

阿台深吸一口气，下达最后命令：“召集所有还能战斗的人，从密道撤离。蒙古可以没有哈拉和林，但不能没有希望。”

“那您呢？”士兵问。

阿台望向南方，那里明朝的龙旗正在城头升起：“我去找永安公主。有些问题，需要当面问清楚。”

不顾众人劝阻，阿台单人匹马冲出皇宫，很快消失在混战的街道中。脱欢在担架上长叹一声，命令剩余部队立即撤离。

太阳完全升起时，哈拉和林城头飘扬起明朝旗帜。黄金家族的都城再次易主，这次可能永无光复之日。

而在城西的一片杨树林中，娜仁托娅艰难地爬出隐蔽的地窖。她浑身泥土，手中紧握着一卷从永安公主侍女处偷来的密信——那是明朝与帖木儿秘密协议的副本，证明这场战争从头到尾都是个阴谋。

望着浓烟滚滚的哈拉和林，她眼中燃起坚定的火焰。爷爷的教诲在耳边回响：蒙古就像草原上的野火，有时微弱，但永不熄灭。

她转身向西，向着阿台最后消失的方向追去。血色婚礼的硝烟尚未散尽，但新的希望己经在废墟中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