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命所属（第1页）

万历七年的辽东，春寒料峭。费阿拉城内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工匠们在赶制兵器，农夫们在整备农具，士兵们在操练阵法。努尔哈赤站在城墙上，望着这一切，心中既有欣慰也有隐忧。

“大阿哥，朝鲜使者己到驿馆。”安费扬古前来禀报，“随行的还有几位南方来的汉人商贾，说是有要事求见。”

努尔哈赤眉头微挑：“朝鲜使者？所为何事？”

“说是奉王命而来，欲与我部通商。”安费扬古压低声音，“但我看那些商贾不简单，其中一人举止气度不凡，似是明廷官员所扮。”

努尔哈赤眼中闪过锐光：“李成梁又耍什么花样？带他们到议事厅。”

议事厅内，朝鲜使者恭敬行礼，献上国书和礼物：“敝国国王久闻首领威名，特遣小臣前来，愿与建州互通贸易，永结邻好。”

努尔哈赤接过国书，目光却落在使者身后的几位汉人商贾身上：“这几位是？”

一位中年商贾上前一步，拱手道：“小人等来自江南，欲与首领洽谈人参、貂皮贸易。”他言语谦恭，但目光如炬，显然非寻常商贾。

努尔哈赤不动声色：“远来是客，请坐。安费扬古，安排宴席，为贵客接风。”

宴席上，宾主尽欢。但努尔哈赤注意到，那位中年商贾对军事、政治的兴趣远胜于商业，不时旁敲侧击地打听建州的军力部署、与周边各部的关系。

宴后，努尔哈赤单独召见安费扬古：“你怎么看？”

安费扬古沉吟道：“朝鲜使者倒是真诚，但那几个汉商必是明廷细作无疑。特别是那个姓陈的，言谈间对辽东局势了如指掌，绝非普通商贾。”

努尔哈赤冷笑：“李成梁这是明的不行来暗的。也好，我们就陪他们演这场戏。”

次日，努尔哈赤亲自陪同“商贾”参观费阿拉。他故意展示一些老旧兵器，让士兵表演松散阵型，还叹气道：“建州地瘠民贫，勉强自保而己，哪有余力与大明为敌。”

那位陈姓商贾表面附和，眼中却闪着怀疑的光彩。

当晚，努尔哈赤设下陷阱。果然，深夜时分，一个黑影悄悄溜出驿馆，向城外潜去。伏兵西起，将其擒获，正是那位陈姓商贾。

审讯室内，努尔哈赤冷冷看着被绑的细作：“说吧，李成梁派你来做什么？”

细作倔强地闭口不言。努尔哈赤也不急，淡淡道：“你怀中的密信己经在我手中。李成梁命你探查我军虚实，并与叶赫部联络，欲内外夹击，可是？”

细作脸色大变：“你。。。你如何得知？”

努尔哈赤冷笑：“我不但知道这个，还知道李成梁己奏请朝廷，欲封布斋为龙虎将军，令其统辖女真各部。”

细作面如死灰，终于坦白。原来明廷见努尔哈赤势力日增，决定采取“以夷制夷”之策，扶植叶赫部制约建州。

努尔哈赤释放细作，让他带话给李成梁：“告诉李总兵，建州永为大明治下，但若逼人太甚，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细作狼狈离去后，额亦都忧心忡忡：“大阿哥，明廷既己决意对付我们，恐大战在即。”

努尔哈赤却异常平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务之急是加快统一步伐。”

此后数月，努尔哈赤加紧了对外扩张。他采取联姻、结盟、征伐等多种手段，先后收服哲陈、完颜等部。到万历七年秋，建州女真基本统一，拥兵八千，威震辽东。

然而，危机也随之而来。十月的一天，努尔哈赤正在校场观兵，忽见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马上骑士浑身是血，刚到近前便跌落马下。

“大阿哥。。。不好了。。。福晋她。。。”骑士气息奄奄，“在前往董鄂部途中遭伏击。。。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