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烽火连三月(第2页)
“父亲!母亲!”努尔哈赤焦急地呼唤,但只有回声作答。
他们在府内搜寻,最终在地下储藏室找到了躲藏着的几个老家仆。老仆人们见到觉昌安和努尔哈赤,顿时老泪纵横。
“老爷!大阿哥!你们终于回来了!”老管家哽咽道,“明军三天前进城,说我们勾结王杲反抗朝廷,把老爷抓走了!夫人和小主子们被软禁在后院。”
觉昌安脸色铁青:“塔克世被关在哪里?”
“就在城西的明军大营里。”老管家压低声音,“听说李成梁亲自审问,己经。。。己经用刑了。。。”
努尔哈赤怒火中烧,转身就要冲出去,被觉昌安一把拉住。
“冷静!”觉昌安低喝道,“你这样去只是送死!”
“但他们正在折磨父亲!”努尔哈赤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觉昌安紧紧抓住孙子的手臂:“正因如此,我们才更需要冷静。明军就是要激怒我们,好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喧哗声。一个仆人慌张地跑来:“明军来搜查了!”
觉昌安当机立断:“努尔哈赤,你从密道出城,去叶赫部找你舅舅纳林布禄。我现在这样子走不远,就留在这里,量他们不敢对我这个老头子怎么样。”
努尔哈赤坚决摇头:“不,我不能丢下您!”
“这是命令!”觉昌安罕见地严厉起来,“你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救出你父亲,才能重振我们家!记住,忍耐不是懦弱,是为了明天的反击!”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老管家急忙推开一幅壁画,露出后面的暗道:“大阿哥快走!这条暗道首通城外猎屋!”
努尔哈赤眼中含泪,最后看了祖父一眼,咬牙钻入暗道。在他身后,壁画缓缓合上,隔绝了府内的世界。
暗道狭窄潮湿,努尔哈赤只能弯腰前行。黑暗中,他听到上面传来明军士兵的吆喝声和翻找东西的声响。他的心揪紧了,担心祖父的安危,担心父亲的命运,担心整个家族的存亡。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努尔哈赤推开伪装成树根的暗门,发现自己己经在城外猎屋中。这是他小时候常来的地方,祖父曾在这里教他射箭、辨认草药、讲述女真人的历史。
此刻的猎屋己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些破烂家具。努尔哈赤疲惫地坐在地上,前所未有的无助感笼罩着他。一天之内,他从建州左卫的贵公子变成了无处可去的逃亡者。
夜幕降临,寒风从猎屋的破洞中灌入。努尔哈赤又冷又饿,但却不敢生火,怕引来明军搜捕。他蜷缩在角落,握紧祖父赠他的短刀,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
突然,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努尔哈赤立刻警觉起来,躲到门后,短刀出鞘。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闪身而入。就在那人转身的瞬间,努尔哈赤猛地扑上去,将刀抵在对方咽喉上。
“别动!”他低喝道。
然而对方却惊喜地低呼:“大阿哥!是你吗?”
努尔哈赤一愣,借着月光仔细看去,发现被他制住的竟是府中的年轻侍卫安费扬古。
“安费扬古?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安费扬古激动地说:“老管家暗中通知我在此等候。大阿哥,现在城里情况危急,明军正在全城搜捕您呢!”
努尔哈赤松开手,急切地问:“我祖父怎么样?我父亲呢?”
安费扬面色黯然:“老太爷被软禁在府中,明军倒不敢对他无礼。但是老爷他。。。”他哽咽了一下,“明日午时,要在城中心广场当众鞭刑,以儆效尤。”
努尔哈赤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们敢!”
“李成梁这是要杀鸡儆猴,让所有女真人都看看反抗明朝的下场。”安费扬古压低声音,“大阿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老太爷让我转告您,立刻前往叶赫部求援,不要管城里的事。”
努尔哈赤在狭小的猎屋内踱步,内心激烈斗争。一方面,他明白祖父的嘱咐是明智的;另一方面,他无法眼睁睁看着父亲受辱而自己逃之夭夭。
“有多少明军驻守?”他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