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己巳的阴影（第2页）

“二位爱卿，看看吧。”他的声音冰冷，“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王在晋和钱龙锡看完密报，亦是骇然变色。王在晋作为兵部尚书，自然明白喀喇沁异动与后金西向意味着什么。

“陛下！此……此事非同小可！”王在晋声音发紧，“若建虏果真绕道蒙古，破关而入，则京畿危矣！需立刻警示蓟辽督师袁崇焕，令其加强戒备，并速调兵马，增援蓟镇各关口！”

钱龙锡虽然不谙军事，但也知道京城安危系于一线，连忙附和：“王尚书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是严防死守，绝不能让建虏踏入关内一步！”

“增援？调兵？”朱由检冷笑一声，带着无尽的苦涩，“王尚书，你告诉朕，从何处调兵？辽东兵马能动吗？动了，宁锦防线还要不要？宣大兵马能动吗？动了，宣大防线谁来守？京营……哼，京营的情况，你我都清楚！”

他连珠炮似的质问，让王在晋哑口无言。大明的边防，早己是捉襟见肘，拆东墙补西墙。

“袁崇焕那边，朕自会去信警示。但远水难解近渴！”朱由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下达一连串指令：“第一，以兵部名义，八百里加急，严令蓟辽总督刘策、蓟镇总兵王元雅，即刻起，蓟镇全线进入临战状态！所有关隘，日夜加派双岗，多派斥候，深入蒙古境内侦查！加固城防，清查军械粮草，若有短缺，立刻上报！告诉他们，若有任何疏忽，致使关口有失，朕必诛其九族！”

“第二，令宣大总督、宣府总兵、大同总兵，同样加强戒备，密切监视本部蒙古动向，并做好随时策应蓟镇的准备。”

“第三，京营……”朱由检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即日起，取消一切休假，所有官兵归营！令襄城伯李守锜，给朕整顿军纪，加强操练！哪怕只有两三万能战之兵，也要给朕拿出点样子来！”

“第西，户部！立刻核算太仓库存，优先保障蓟镇、宣大及京营的粮饷供应！若有延误，户部上下，一体同罪！”

他的指令清晰而迅速，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王在晋和钱龙锡不敢怠慢，连忙领命，匆匆离去布置。

暖阁内再次剩下朱由检和骆养性、王承恩三人。

朱由检走到巨大的北疆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蓟镇那漫长而单薄的防线上。己巳之变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他知道，自己之前的种种努力——整顿内帑、推广番薯、研发火器、建立察事厂，都将在即将到来的这场风暴中，接受最无情的考验。

“骆养性，”

“臣在。”

“让你的人，也动起来。京城之内，给朕盯紧了，看看有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蠢蠢欲动，或者……准备里通外国！”朱由检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臣明白！”

骆养性退下后，朱由检独自站在地图前，久久不语。窗外，天色渐暗，仿佛预示着那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他知道，历史的考验，己经迫在眉睫。他能否凭借一己之力与先知先觉，扭转那既定的悲剧？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己无路可退。

“来吧……”他对着地图上那片广袤的蒙古草原，低声说道，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就让朕看看，你这‘己巳之变’，究竟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