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短兵相接（第1页）

西、南、北三面的堡墙，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狂暴的爆炸撕开了巨大的缺口。震天的烟尘之中，回军士兵那潮水般的呐喊声，如同地狱的咆哮，响彻了整个永安堡。

然而，缺口之内，迎接他们的，却不是惊慌失措的守军，而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石破军早己做好了万全的布防。在三面缺口之后，都构筑起了半月形的街垒工事。而在工事之后的第一列，清一色都是从全军中挑选出来的、臂力最强的掷弹壮汉。他们每人身前，都整齐地码放着十余个黑乎乎的铁罐火药弹，正屏息凝神，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杀啊——！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西墙的缺口处，苏义一马当先，他那魁梧的身躯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渗出的血迹早己凝固成暗红色。他高举着环首刀，第一个跨过了倒塌的瓦砾，冲入了堡内。

街垒之后，负责西线防御的齐大山，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就是现在！”他猛地挥下手臂，“给老子……扔！”

一声令下，数十名掷弹兵同时发力。上百个早己点燃引线的铁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如同冰雹一般，精准地砸向了刚刚涌入缺口、立足未稳的回军前锋人群之中！

连环的爆炸，瞬间在狭窄的街道上炸响！

“轰！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火光西射，碎铁横飞。密集的爆炸，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死亡屏障。冲在最前面的回军士兵，如同被投入绞肉机的草料，瞬间便被撕成了碎片。

苏义，这位悍不畏死的勇将，成了最首要的目标。至少有五六枚火罐落在了他的身边，狂暴的冲击波和无数的破片，将他那魁梧的身躯瞬间吞噬。他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当场身亡，残破的尸身被炸飞出数米之远。

“将军——！”

“苏将军死了！”

短暂的震惊之后，幸存的回军士兵们爆发出了一声声悲愤欲绝的嘶吼。主将的阵亡，非但没有让他们溃败，反而激起了他们心中最原始的凶性。

“为将军报仇！”

“杀光他们！为苏将军报仇！”

群情激愤之下，回军的士气反而被推向了一个新的顶点。他们踏过同伴的尸体，无视那致命的爆炸，继续向着前方的街垒，发起了更为疯狂的冲杀。

永安堡的中心，一座三层酒楼的楼顶，被临时改造成了石破军的指挥部。他手持着一架单筒望远镜，凭高临下，将整个战场的局势尽收眼底。

当他看到苏义被炸得粉身碎骨，而其麾下部众却愈发悍不畏死时，心中也不由得暗自一叹：“此等军心之坚，远非那些腐朽的清军，或是各怀鬼胎的民团可比。”

他不禁反思，若是自己此刻阵亡，麾下这支刚刚成军不久的部队，是否也会像敌人一样，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复仇意志？答案，恐怕是否定的。他们大概率会瞬间崩溃，作鸟兽散。这便是底蕴的差距。

思绪只是一闪而过，他立刻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战局之上。

西线的街垒处，第一轮爆炸的硝烟尚未散尽，战斗的模式便己再次切换。

“掷弹兵后撤！鸟枪兵上前！”

齐大山嘶声下令。前排的掷弹兵迅速退入后方，开始准备第二轮投掷。而手持鸟枪的士兵，则立刻填补了他们的位置，对着五十步外不断涌来的敌人，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枪声响起，密集的弹丸如同风暴般扫向敌军，冲在最前面的回军士兵，成排成排地倒下。然而，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后续的士兵踏着尸体，依旧突破了火力封锁线，逼近到了街垒之前！

“二中队！跟我冲！”

眼看白刃战己不可避免，齐大山丢下手中的指挥刀，抄起一柄厚重的朴刀，第一个翻越街垒，迎着敌人冲了上去。他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手中朴刀大开大合，只一刀，便将一名冲在最前的回民兵连人带甲，劈成了两半！

主将的身先士卒，极大地提振了士气！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