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个大逼斗（第2页）

首日的攻防战，以回军的惨重伤亡和士气大挫而告终。

阵后的哈三和苏义，看着那被拖回来的、残缺不全的尸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们想不通，这座小小的永安堡，为何就像一个浑身长满了刺的铁王八，让他们无从下口。

第二天，不甘失败的回军，继续集中所有火力，对西门展开了更为猛烈的炮击。

然而，场面几乎是第一日战况的重演。石破军的守军，就凭着这套被哈三咒骂为“乌龟壳”的防御战术，龟缩在坚固的工事之后，任凭你炮火连天，我自岿然不动。回军的重炮威力有限，始终无法对加固后的砖墙和炮台造成致命威胁，而石破军那神出鬼没的火药包，又让他们不敢再轻易靠近。

冲锋，代价太大；不冲，又毫无进展。

从六门炮，到八门炮，再到十二门炮……哈三几乎将所有能动用的炮火都投入到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消耗战中。然而，一连五天五夜的持续轰击，除了在永安堡的西墙上留下了更多的坑洞外，他依旧是寸步未进。

就在永安堡的战事陷入僵持之际，整个关中东部的战局，也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回军首领马腾云，在得知哈三攻势受挫后，立刻调整了部署，亲率主力大军，从三原后撤至鲁桥镇，摆出了一副既可东援哈三，又可西防西安的姿态。

与此同时，在三原城外，那支由马援忠等人率领的三千豪强联军，也同样陷入了困境。他们围攻三原数日，却被守城的马秀英部打得头破血流，始终无法靠近城墙一步。

历史，在此刻上演了极具讽刺性的一幕。泾阳的永安堡与西边的三原县，形成了惊人相似的对峙局面——两支进攻方，都被死守的一方，牢牢地拖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石破军的固守成功，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泾阳县所有豪强的脸上。

起初，当得知哈三率领万余大军围攻永安堡时，马援忠等人的心中，是存着几分幸灾乐祸的。他们巴不得石破军被回军打得头破血流，最好是两败俱伤，如此，才能凸显出他们这些“正统”民团的重要性。

“看着吧，那石破军不过是运气好，打赢了一场遭遇战而己。面对回军主力，他那点家当，不出三日，必败无疑！”

“永安堡若是丢了，也与我等无关。反正家眷早己迁入县城，有钱知县顶着，天塌不下来。”

他们安逸地坐在后方，冷眼旁观，没有派出任何一兵一卒进行援助。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最无情的回击。

永安堡，坚守住了！而且是以一种近乎毫发无伤的姿态，将上万回军主力，牢牢地挡在了堡外。反观他们自己，三千精锐围攻一座孤城，却损兵折将，颜面尽失。

消息传来，豪强联军的营地内一片死寂。

马援忠坐在帅帐之中，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这张老脸……又被那小子，狠狠地打了一次啊！”

羞愤、难堪、以及一丝无法言说的恐惧，萦绕在每一个豪强头领的心头。他们都清楚地意识到，经此一役，泾阳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那个曾经被他们视为“泥腿子”、“刀客”的石破军，正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用一场场堪称神迹的胜利，奠定着他在这片土地上，无可撼动的霸主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