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末路名将（第2页）

“除了这个石破军，整个陕西，再无可用之人！”

他己经推演过最坏的结局：若渭南失守，则整个陕南三府都将沦陷。届时，东进的太平军与盘踞在关中的回军一旦合流，将形成一块牢不可破的“贼匪自留地”。若再与南方的暴乱遥相呼应，则中原、西北、川楚，皆将糜烂！大清，危矣！

……

三原，回军元帅府。

“废物！一群废物！”

马腾云一脚将刚刚从渭南前线败回的将领陈悍踹倒在地，兀自不解气，又上前狠狠地踩了几脚。

“上万人，上万人啊！连石破军一个人都打不过！还折损了我一千多弟兄！老子的脸，都被你们这群饭桶丢尽了！”

一旁的将领们，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锦衣的女子，缓缓从后堂走出。她便是马腾云的亲妹妹，素有智囊之称的马秀英。

“兄长息怒。”她柔声劝慰着，将马腾云扶到一旁坐下，随即递上了一封密信，“这是太平军的‘扶王’派人送来的。”

马腾云拆开信，一目十行，脸上的怒气，渐渐被一种阴冷的笑意所取代。

信中言明：多隆阿主力己北上，太平军主力，即将大举进入渭水流域。扶王陈得才提议，双方可以泾阳为界，东属回军，西归太平军，合力先将官军势力清除干净。

“好一个划地为王！”马腾云冷笑道。

马秀英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兄长，这正是我们的机会。石破军虽悍勇，但他终究只有千余兵马。我们正好可以坐山观虎斗，让那太平军，去试试他石家军的斤两。我倒要看看，他石破军，还能否守得住他的永安堡！”

……

与此同时，秦岭深处，一处名为“双溪沟”的隐秘山谷中。

大雪封山，谷外冰天雪地，谷内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数十座新砌的炼铁炉火光映天，将半个山谷都染成了红色。

石破军敞着怀，露出古铜色的结实胸膛，任凭额头的汗水肆意流淌。他正亲自站在一座新铸成的火炮旁，大声指挥着炮兵们进行试射。

“都给老子听准了！三号炮，装填实心弹，目标正前方八百步山坡！预备——放！”

“咚——！”

一声与劈山炮截然不同的、更加沉闷雄浑的炮响，震得整个山谷都嗡嗡作响。

新任的炮队队长孙志成，正举着望远镜，激动地测算着弹着点。

“五哥！中了！射程远超咱们之前所有的炮！比那几门一两千斤的将军炮，强了不止一倍！”他放下望远镜，声音都在发颤。

石破军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齐大山、范德榜等人，也是个个喜形于色。这一个多月的心血，终于见到了成果！

眼前这门造型流畅、炮身黝黑的六磅铸铁炮，便是他们在这片寒冷的雪谷中，点燃的第一颗希望的火种。

乱世之中，英雄辈出。忠臣如多隆阿，在末路的悲壮中，奋力支撑着一个行将倾覆的帝国；枭雄如马腾云，在混乱的洪流中，凭着狠辣与权谋，企图割据一方；而智者如石破军，则在时代的夹缝里，用知识与理性，悄然开启了一场属于自己的工业革命。

战火之下，时代的更替，己然不可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