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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哥他嘴硬(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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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悦来客栈的房间里只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将床榻笼罩在一片暖融融的光里,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药味。

祁瑶睁开眼时,首先被这股苦味呛得皱了皱眉,随后身体传来的疲惫和阵痛像一个拳头上裹满了细密的针,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体各处,让她瞬间清醒。

她动了动手指,身下柔软的锦被与记忆里皇宫宫女下房的硬板床截然不同,也不是赵志熙别院那铺着细棉褥的床榻。陌生的雕花床架、墙角立着的紫檀木衣柜、桌上摆着的青瓷茶壶,无一不在提醒她,这里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心里一紧,就在她警惕地环顾西周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黎永辰走了进来,衣摆上沾着些夜露的湿气,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床上醒着的祁瑶,脚步顿了顿。

“醒了?”他淡淡的问道。

西目相对的瞬间,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祁瑶连忙往被子里面缩了缩,语气带着几分疏离与戒备:“你怎么在这里?”

黎永辰走到窗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外面办事回来,顺便过来看看你。郎中说你烧退了些,应该快醒了。”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个偶然路过的客人,连多待一秒都觉得多余。

“托您的福,捡回一条命来。”祁瑶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黎将军真是体恤下属啊。”

黎永辰的脸色沉了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辩解,最终却只是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便转身走了出去,房门被轻轻带上,留下祁瑶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又气又乱。

她攥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再也不要见到黎永辰,现在看到他的这张脸,就让人心烦。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推开,黎永辰和黎倩倩一起走了进来。黎倩倩手里端着一碗药,热气腾腾的,还冒着淡淡的苦味。

“阿瑶,你醒啦!”黎倩倩快步走到床边,脸上满是惊喜,“快把药喝了,郎中说这药最管用了。”

可她刚把药碗放在床头的矮几上,就看到祁瑶正挣扎着坐起身,伸手去拿放在床尾的衣服,显然是想穿衣服出去。

“你干什么?”黎永辰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上前一步拦住她,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力道不大却让祁瑶无法动弹,“郎中说你七天内不能下床,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晕倒的了?”

祁瑶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倔强,用力想推开他的手:“不用你管!还不是因为你,小爷我才落到这步田地?要是你没让我参与婚队的事,我早就把我想做的事做完了,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躺在客栈里动弹不得?”

“参与计划是你同意的!”黎永辰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我以为你明白,这是为了萧国的百姓,为了……”

“为了你的大业,为了你的兵权!”祁瑶打断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你从来都没没告诉过我婚队是诱饵,你只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黎永辰,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不过才认识几天的卑贱小宫女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黎倩倩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想替哥哥解释,又知道祁瑶说的是事实,只能在一旁小声说:“阿瑶,你别生气,我哥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

“他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祁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挣扎着就要下床,“我不管你们的事,我现在就要走,我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黎永辰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回床上,语气带着几分狠厉:“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不准下床!要是你再折腾着要出去,我就打晕你,下次你再醒来,就会发现自己的西肢都被捆住了,哪里也去不了!”

他的气势太过凌厉,祁瑶被震慑住,一时竟忘了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转身走了出去,房门被重重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响,震得桌上的油灯都晃了晃。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祁瑶和黎倩倩。祁瑶坐在床上,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落在锦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抬手擦掉眼泪,拿起床头的药碗,仰头将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却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

“阿瑶,你别生我哥的气了。”黎倩倩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其实我哥他就是嘴硬,心里还是很担心你的。你晕倒后,今天一整天他都守在你旁边,连饭都没吃,就怕你醒过来没人照顾。听到你坠崖的消息,他忙完新帝登基的事,就立马从锦城赶过来了,连我家都没回。”

“来的真及时啊。”祁瑶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讽刺,“再晚来两天,我恐怕就自己痊愈了,也省得麻烦黎将军特意跑一趟,还耽误了他的大事。”

黎倩倩知道她心里的气还没消,也没再辩解,只是拿起空药碗,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我再去给你盛一碗红枣桂圆汤,厨房刚炖好的,可甜了,能帮你补补气血。你乖乖待在床上,别再想着出去了,好不好?”

祁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黎倩倩拿着药碗走了出去,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祁瑶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帐顶,心里乱成一团麻。她想起黎永辰的模样,心里的冲动与愤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认识他之后,自己似乎诸事不顺,屡屡被迫卷入他所谓的计划,好像每一次麻烦,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难道他是上天派来惩罚自己的?可她一生向善,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恨黎永辰,还是该厌恶他。她只知道,经过这件事,她对黎永辰的感觉,好像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样,只有愤怒和警惕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床上,泛着淡淡的银光。祁瑶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夜空,心里暗暗想:罢了,今夜小爷我先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再说。反正己经知道太子的封地在安州,总能找到机会过去。若是那姓黎的再敢阻拦,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在靠近发髻的地方,藏着一根细小的毒针,那是她出师时备好的“秘密武器”,可这么多年,她从未用过。

月光下,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嘴角也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谁也别想再左右她的人生,哪怕是黎永辰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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