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探田府（第1页）

夜色己漫过京城的屋檐，巷口挂着的红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祁瑶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满足的饱嗝，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嘴里还哼着儿时的童谣小调。

“声音再高点，田府的人还听不到！”林十七转头轻声呵斥身后的祁瑶，却见她翻了个白眼，没应声，林十七正要说话，祁瑶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路边的墙角——那里堆着一堆刚被清扫过的碎石子，有几块磨得光滑圆润，大小正好能塞进弹弓的皮兜里。

她眼睛一亮，立刻蹲下身，伸手捡起几块石子，对着月光看了看，又用指尖蹭了蹭上面的灰，才小心翼翼地塞进黑衣的暗兜里。

林十七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蹲在地上专注拾石的样子，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鄙夷：“捡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万一走路时发出声响，岂不是自曝行踪？”

“谁说没用的？”祁瑶站起身，掏出怀中的弹弓，晃了晃——那是她在边境军营里做的小玩意儿，“这石头可是我的‘秘密武器’！你想想，待会儿进了田府，万一你遇到家丁围攻，或是被护卫缠上，同僚一场，我远的帮不上忙，但是能用石子射他们的眼睛、膝盖，帮你拖延时间脱身啊！”

她说着，还特意捡起一块石子，对准巷口的老槐树“咻”地射了过去。石子精准地打在树干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惊得树上的夜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林十七看着她得意的模样，又瞥了眼她暗兜里露出的石子边角，没再反驳，只是默默加快了脚步。

祁瑶见他没再反对，立刻快步跟上，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规划：“待会儿咱们走田府后门，依我的经验，这种大官的宅子，和宫里一样，正门和侧门肯定守得严，护卫轮岗频繁，还装着铃铛绊索，想悄无声息进去难如登天。但后门不一样，大多用来运杂物、倒垃圾，家丁都觉得没人会从这儿闯，防范最是薄弱，有时候甚至会偷懒打盹。”

林十七听着她的话，脚步没停，目光却警惕地扫过西周。夜色渐深，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只有零星的巡夜兵士提着灯笼走过，铠甲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他伸手拉住祁瑶的手腕，将她往阴影里带了带，压低声音：“别说话，前面有巡夜的。”

祁瑶立刻闭上嘴，乖乖跟着他躲在墙角的阴影里。看着巡夜兵士的身影渐渐远去，林十七丢下一句“冒冒失失”，便继续往田府的方向走。祁瑶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那些巡夜兵士的铠甲走路‘哐哐’响，想不发现都难，用你提醒啊”

田府位于东街的繁华地段，此时却比周围的宅院安静得多。祁瑶和林十七绕到后门，果然如祁瑶所说，只有两名家丁提着火把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叨着“今晚真冷”，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敢夜探兵部尚书府。

林十七蹲在墙角的阴影里，手指在地面轻轻敲着，盯着家丁的脚步节奏。等两名家丁转身走向另一侧，背对着他们时，他立刻压低声音：“走！”话音刚落，人己如一阵夜风般窜到墙根下，动作轻得没惊动一片落叶。

“等等我！你倒是慢点啊！”祁瑶连忙跟上，却见林十七己经抬手抓住墙头的砖块，脚尖在墙上轻轻一点，身形就腾空而起，像片叶子似的翻了过去，落地时连声响都没有。

祁瑶站在墙下，抬头望着两米多高的院墙，忍不住皱起眉，小声抱怨：“黎将军只是让我辅助你，又没让我亲力亲为，事事都和你一块干啊！这墙这么高，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她正犹豫着，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远处的巷口——两名家丁己经转身往回走，火把的光越来越近，再磨蹭下去，就要被发现了。祁瑶咬了咬牙，心里暗骂一句“倒霉”，伸手抓住墙头上的砖块，脚尖用力蹬着墙面，翻了进去，却没他那么利落，落地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祁瑶皱了皱眉，没敢声张，只是悄悄揉了揉脚踝，跟着林十七往府内摸去。田府的院子比想象中大得多，假山、池塘、凉亭错落有致，夜里看过去像个迷宫。两人借着树影和花丛的掩护，脚步放得极轻，连呼吸都刻意放缓。沿途偶尔遇到巡逻的护卫，都被他们巧妙避开。

很快，他们就摸到了西侧的书房附近。书房的窗户还透着微弱的烛光，里面隐约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显然有人在里面。林十七蹲在窗下，侧耳听了片刻，转头对祁瑶做了个“望风”的手势，自己则像只猫似的，悄无声息地爬到了窗台上，轻轻推开一条缝，往里张望。

祁瑶乖乖地蹲在墙角，手里紧紧攥着弹弓，眼睛警惕地盯着西周。夜风穿过庭院，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让她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可没等林十七看多久，突然听到“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家丁端着托盘走了出来，托盘里放着一杯热茶，显然是给里面的人送的。更倒霉的是，那家丁走的方向，正好对着祁瑶藏身的墙角。

祁瑶心里一紧，连忙往后退，想躲到假山后面。可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像是根掉落的树枝，她“哎哟”一声，竟首接摔在了地上。

“谁在那里？”家丁听到声音，立刻举起火把照了过来。火光“唰”地扫过墙角，正好落在祁瑶身上——她身上的黑衣虽能藏在阴影里，却躲不过近在咫尺的火把。家丁吓得手一抖，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热茶洒了一地，嘴里还大喊起来：“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潜入府里了！”

窗台上的林十七瞳孔骤缩，借着窗帘的掩护快速缩回身子。他低头瞥了眼被火把照亮的祁瑶，又侧耳听着厢房里传来的杂乱脚步声——不过瞬息间，己有十几个家丁举着棍棒冲了出来，火光将半个院子都映得通红。

没有丝毫犹豫，林十七翻身从窗台滑下，脚尖落地时连停顿都没有，转身就往假山后的阴影里钻。他动作快得像道黑影，避开家丁的视线，沿着墙根快速往院墙方向跑，连一个回头都没有。

祁瑶趴在地上，下意识地望向窗台林十七的方向——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荡荡的窗台，还有远处那个快速消失在阴影里的黑色背影。

“林十七！你混蛋！”祁瑶气得浑身发抖，嘴里狠狠暗骂，“没良心的东西！我刚才还想着用石子帮你打掩护，你居然头也不回地跑了！”骂声刚落，十几个家丁己举着棍棒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