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7080(第2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那种滑头他还不屑耍。

浮舟还是摇摇头,宿傩忍不住心里恶狠狠的想,是没长眼睛,难道嘴巴也要被缝上了吗

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变幻莫测的家伙。

果然,和她一开始允诺的此情不移截然相反,浮舟最是善变,动辄就要摆脸色,还要让人怀疑是否是自己苛待了她!

宿傩心情不佳,觉得浮舟实在是会给人气受,遂出手扯住她垂下的衣袖,把人扯到腿上:“最近是否对你太温和了,让你以为可以尽情摆脸色?”

浮舟听了这句话却笑了,她反问:“谁敢给你脸色。我的大人,不是谁说两句话就叫给你脸色的,未免也太容易觉得自己被轻视。”

她说着,脸色沉下来,真如海浪翻覆:“你说,心情一变差,觉得对方轻视自己,就要叫人掉脑袋的人,是谁?”

浮舟抿着唇,下颌收紧的肃然模样,像是在告诉他:这才叫摆脸色。

一桩堪称窘迫的误会重新被提起,宿傩也回到了那个桂花摇落的晚上。

当天,她只是苦笑无言,如今大概是安逸了,终于重新提起过往。

宿傩也冷下声音:“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心里一闪而过的无措茫然。

此刻,宿傩嫌恶旧事重提的浮舟,也憎恨当初丝毫情绪都受不了的自己。

理清一闪而过的情绪后,他又觉得企盼事情并未发生的念头太过软弱,这般追逐侥幸——简直像个弱者。

庞杂的负面情绪凝聚在心。

浮舟发出痛苦的喘息,宿傩才意识到自己搂紧了她,松开手臂,接着被她顺理成章地推开。

她说:“我在和一个刚才对我说‘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的人说话。”

接着浮舟挪远了去,确保了安全才继续说:

“高估了你的记忆呢。不过也真是的,像我朝不保夕固然可怜,但哪里又比得上你心里的创伤。这个就是所谓的蚍蜉撼树,可笑轻狂吧?”

浮舟两句话,讲得宿傩哑口无言。

再之后,她接连七八天不理他,宿傩心里总想起她,却碍于脸面没去见她,自己也睡到了隔壁的院落去。

而后他问管家她的近况,对方的回答竟然是:浮舟一次都没问起他。

宿傩又开始觉得是她太骄纵,偶尔想起,难过个一两天也就罢了,怎么接连这么些天不闻不问,实在是…

于是在又一个晚上,气候忽然炎热,月光清丽。他又踏月潜入她房间。

…倒也不能说是她的房间,一直都是二人同睡,只是近日他因故搬离了几天。

只要宿傩想,他不会发出任何动静。

开门,脚步,燃烛,点香,均悄无声息。

唯一的败笔在于,陪伴的侍女被他推醒,在床帐外发出不太机灵的小声惊叫,被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又吓安静。

宿傩往里看,其间正中小小的身影一动不动,才宽容放了粗笨的侍女离开。

他冷眼回首,月光被木门阻隔,侍女关门时轻手轻脚,没发出半点声响。直到房里只有红艳艳的烛光和冷瑟瑟的阴影,宿傩才悄然掀开帷帐,探身

入内。

有些事情,如果要执意欺骗自己,那才最可悲,比做不到还要可悲。

若有一天,连精神都服了软,找个借口欺瞒、无法正视,那才是最大的失败。

其实内心里他明白,不安、怨怼、甚至是憎恶,这类情绪,如果有,那都不是浮舟的过错。

—宿傩以前对她不算优待。

曾以为身为强者意味着无人有资格审判他,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然而跨到情意的门扉里,所行的一切事务,所想的一切观点,皆要由另一人过问。

宿傩叹息一声斜倚在一团拱起的被团旁,又见到了难以忘怀的侧颜,此刻睡着的浮舟清艳绝伦。

他喟叹,就算对方不过转瞬即逝的春花与朝露……也能映照一方世界么?

不忍惊醒浮舟,故而宿傩只掀开被子的一角,将脱下的外褂丢在一边,穿中衣静悄悄挪进去,支着手臂侧卧,细细观摩浮舟在灯影幢幢下细腻如玉的脸庞。

每一道弧度,每一处转折,都恰到好处,即便是空荡光滑的眼窝,看起来都没有半点丑陋。

究竟,她是从何而来?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