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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一片的幔帐中,能听见两人的呼吸,肖稚鱼堵了一边的鼻子,吐息还更重些。

李承秉确实累了,没一会儿就睡沉。

肖稚鱼还以为这一晚会很难睡,哪知片刻不到,跟着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她吸溜着鼻涕醒来,掀开眼皮就看见李承秉正脸色复杂纠结地看着她。

肖稚鱼忙往后移,顺着他目光低头看去,只见他衣服肩膀上有一小块湿渍,是她鼻塞张嘴所流的口水。她脸色不禁一红,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往被子里钻了进去,把头深深埋住。

李承秉叹了口气,对着外面叫了一声,很快便有婢女端了热水进来。李承秉擦了把脸,嚼过齿木,回头一看,肖稚鱼仍睡着未起,他大步过去,把人从被子里拉出来,先探了她额头温度,道:“烧好像是退了,等会儿再让郎中看看。”

肖稚鱼默不作声。

李承秉见她睡得头发松散,额头还有碎发卷曲,垂着眼,说不出的可怜又可爱。他心下一动,在她头上揉了一把,肖稚鱼怔忪,李承秉自己也是一愣,立刻又回神,道:“快起来,等用过饭还有事要问你。”

他语气转而有些严肃,肖稚鱼点了下头。

【📢作者有话说】

[爆哭]我是个渣作者,觉得自己行,又不行的样子

169?第一百六十九章

◎处置◎

昨夜身上发了汗,肖稚鱼身上的热已是退了下去。她想起在帐幔里说的话,不由赧然,自打进水悟庵一直未曾沐浴,这两日在山上更是顾不上,出过一身汗后,更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赶紧叫人准备热水。

李承秉听见,扭头看过来道:“病还没急着洗什么,着了风身上又不好了。”

肖稚鱼不吭声。还是景春机灵,叫人将屏风展开,各抵一面靠着墙,又将炭盆烧得旺些,打了两盆热水进来。

肖稚鱼简单擦身梳洗,这才觉得身上舒坦了些。

用过了饭,婢女几个收拾残席。

这时院外来报郎中来了。侍卫将人带进来,是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肖稚鱼坐在桌前伸手给郎中把脉看诊,郎中抚须,微微点头,“热已经退了,再吃两帖药休养休养便无事了。”

郎中放下手,并不朝屋里多看,便到一旁写方子。

这时陆振走进来,凑到李承秉身旁,低声说了两句,李承秉面色微冷,目光在肖稚鱼身上一掠而过,又看了看郎中,起身往外走。

到了院外,他不悦道:“不是让你们看住她?”

陆振面露苦色,“昨日安排轮值,侍卫们大多都休息了,门前留两个看着,惠安公主闹着要出去,那两个拦不住她。”

李承秉心里清楚,惠安性子骄纵蛮横,侍卫不敢用强硬手段,自然是拦不住的。他揉了下眉心,抬脚就要走。陆振忙指向院外道:“公主往沈舍人居处去了。”

这几日县中官员将官衙公廨让出来,沈玄暂时安置在西侧相邻的独院里。

陆振带路,过了角门,很快便来到一处清静院子,木门没落锁,开了一道缝。里面的声音已传出来。

“……你不来救我,却赶着去救那个小狐狸精,难不成真是看中了她不成,这两日在山上你们两个单独在一起做了什么。那女人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胜过我的?”

陆振一听就知这是惠安公主的声音,只是以往语气从没这么尖锐刺耳过,如今倒像市井泼妇似的。他听侍卫提过,惠安公主在康庆绪手里没讨着好,还挨了毒打,这两日脾气格外暴躁。

但心情脾气再坏,也不该说这些话。陆振早就听出惠安辱骂之人是王妃,面色为之一变,忙朝身侧看去。

李承秉站在院门前不动,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里面沈玄不疾不徐解释了两句,与那伙反贼是碰巧遇上,并非早就知道绑的是谁。

惠安听不进去,红着一双眼哭道:“我在那恶贼手里的时候,你却和她在山上逍遥,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发誓,对那妖精没起任何心思……”

沈玄早不耐烦惠安的歪缠,只是内外还有县城里的官兵巡视走动,他也不好翻脸,可听到这句,脸色便沉了下去,目光冷冷地看着她,还没开口。

木门忽然被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如炸开一般。

惠安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对上李承秉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她心下一凛,结巴道:“七、七哥。”

“别喊我七哥,”李承秉道,“张嘴不是狐狸就是妖精,说的是谁呢?”

惠安脸色顿时煞白,说不出话来。

李承秉又道:“早告诉过你,既然出家了t?就该收收心,凡尘俗世的事少管,可你如今闯到沈舍人这里又哭又闹,要做什么?这些年少管教你,到让你染上满嘴闲言秽语,不知廉耻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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