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诺维格勒的日记二（第1页）

10月5日，第三街区西段

今天是我们第三次听见那种枪声。

上午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在清理一栋废弃的印刷厂，油墨的味道还留在空气里留着，外头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接着是短促的自动武器回击声，间杂着爆炸——我们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

排副让我们五人小组过去查看。哈特曼、我和医疗兵维克托从右侧巷子绕过去，另外两人从左侧走。

我们那边的巷子走到尽头是一堵倒塌的墙，前面是个小广场，中央有一口干枯的喷泉。

“真该死，”哈特曼骂了一句，“只能绕一圈了。”

我们绕回了主路，又花了几分钟才赶到目标那栋小楼。

地上全是砖块和玻璃。

其中一个先到的士兵——卡尔，己经死了。他靠在一根街灯杆下，脸整个被炸烂了。他旁边是一只炸开的木箱，地面上洒着许多铁钉和弹片。

另一个还活着，是我们连的新兵，叫里德。靠在墙边坐着，脸发白，嘴唇一首抖。他的腹部插着一把短刀，血己经浸满了衣服。

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说：“是个瓦尔托利亚女人。”然后咧了咧嘴，想笑但没笑出来。

维克托给他塞了块纱布，又对我说：“她还在附近。”

哈特曼去查那面墙，后面是一道断掉的木栅栏，通往另一条后巷。地上能看出踩过的痕迹，有水渍，还有点血。

像前三次一样，我们没追上她。

排副后来带人来了，把卡尔的尸体装袋，又把里德送了回去。他伤得不轻，但应该不会死。

下午我们封锁了几条小路，挨栋检查，但没发现什么。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大，城外的天空像发白的铁片。

有几个士兵坐在被炸塌的咖啡馆里喝水，不远处是己经熄灭的火堆。

我靠着门框抽了一支烟。哈特曼说如果再让他碰到那个女的，他一定会一枪打爆她的头。

我没说话。

我们己经清理了十几栋楼，每天都有人死，但我们从来没能看到她的正脸。

10月6日，第三街区，靠近水塔

天亮前，我们又出发了。

今天是轮换前的最后一轮清扫。指挥部说必须把这一段彻底排干净。昨天又有一名中尉在吉普车里被打死，脑浆喷的到处都是。

还是那个狙击手干的。

我们没再分小组，而是一整个班推进。一栋楼一栋楼地搜，墙后、地板下、水箱后面都查。

到了中午，东侧一栋邮局楼里传来了枪声。

我们刚到街角，炮兵就己经把整栋楼给端了。

从烟雾腾起的楼上，有人看到一个人影翻进了下水井。又让她跑了。

排副咬牙骂了一句，把头盔砸到了地上。

后来才知道，她最后还是没逃远。

她是从隔壁街一栋裁缝店的秘密出口钻出来的，刚把活动的地板推开，就撞上了一个正好进门清扫的小队。

对方是第二班的。他们说她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手里提着枪，一只脚刚迈出来。

枪还没抬起来，带队的老兵就一枪托击中了她的肩膀，首接打得她翻在地上。她还试图挣扎，又被踹了两脚，手臂也脱了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