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可避免的较量（第1页）

我的指尖微微蜷紧，心底那一点清凉彻底被夜色吞没。

斯捷潘的神情依旧轻松，但我能从那从容的节奏里闻到一丝刻意掩盖的血腥味。

这不是意外。

我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首等着合适的机会。

我没有立刻开口，反而让自己缓缓沉入熟悉的系统界面。

【斯捷潘·忠诚度：99（最高值）】

不出所料。

数字依旧稳定，这意味着他在自己的逻辑里，坚信这么做对我有好处。

的确，我清楚洛维恩并非易于驾驭——桀骜、固执，还带着精灵式的骄傲。

但我之所以敢与他合作，恰恰是因为我能随时看到他的忠诚值，从而判断他是否还值得信任。

这一点，斯捷潘绝不可能知道。

所以，在他眼里，洛维恩是一个根深蒂固的威胁——必须清除。

我闭了闭眼，指尖缓缓着床单的褶皱。

洛维恩原本是最有价值的一枚棋子，在“被放逐者”——或者说革命派的精灵之中，他的威望无可替代。

如果由他去组建一个新的精灵国度，凭借他的影响力，这条路会事半功倍。

可现在，他死了。

哪怕换上一个更易操控的傀儡，之后的路也会变得艰难得多。

我很清楚，哪怕是最高的忠诚度，也并不等于绝对服从。

尤其是斯捷潘这种聪明的能帮你预判之后的棋该怎么走的人。

不得不承认，撇开系统这个我独有的筹码不谈，他的判断在常理中无懈可击：

与其和一个声望极高、随时可能翻脸的盟友合作，不如扶持一个完全听命的傀儡，更安全、更高效。

换作任何一个精于算计的政治家，恐怕都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这让我没有立场去质问他“为什么”。

但——

他没有告诉我。

在一切发生之前，他连只言片语都没有跟我说过。

他只是自顾自地在棋盘上伸手，把我原本最重要的一枚棋子捏碎，然后笑着将一枚新的棋子摆了上去。

这一步，无论多么合乎逻辑，都远远越过了界限。

它像是在提醒着我：

我并不是唯一的那个掌握着局面的人。

被背叛的感觉不只是源于立场的不同，而是那种被戏弄、被绕开的羞辱感。

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我能感觉到那股情绪从胸腔里猛地窜上来，沿着脊椎一路烧到后脑。

我本想克制，可那股火却越烧旺，

“斯捷潘！”

我的声音在病房里炸开，带着掩不住的怒火，“谁给你的权力替我决定要不要杀他？！”

斯捷潘并没有被我的怒火吓到，反而像是等了这一刻许久似的，慢条斯理地抬起眼，唇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陛下，这么大的火气，可不像平时那个运筹帷幄的女王啊。”

他的语调带着一点戏谑语调，像是在逗弄一只正在哈气的猫，“要不我先承认我做错了，您再决定是原谅我，还是罚我去墙角面壁？”

我咬紧牙关没接话，他却像完全不在意我的沉默，反而语调一转：“不过话说回来，您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做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