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茶香之下（第2页）

“而长老们则称我被‘邪恶蒙住了眼睛’，毫不犹豫的将我逐出部落。”

他嘴角那抹笑意冷得像刀锋，“我离开后，也曾带领队伍对抗你们的军队，或者说，你的前辈们的军队。”

“但后来我想明白了，这样的对抗是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如果我们的文明本身没有做出改变，最终的结局都是走向灭亡。”

“在流亡的日子里，我遇到了很多精灵，都像我一样被驱逐出了部落，他们中的一部分更像艾尔。像她一样想保留我们的根，再在根上嫁接人类的花。”

我挑了挑眉：“那你觉得呢？”

“艾尔很温柔，想法也像她本人一样温柔。”

洛维恩微微前倾，淡金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她想保留森林，保留歌谣，保留那种在篝火旁讲给孩子听的古老传说……”

“然后在它们上面添几盏油灯，摆几件你们的工艺品，好让人类觉得我们与他们相似。”

他缓缓摇头，唇角勾起一抹不屑。

“可是，那些歌谣从很久以前就没有再改变过，那些故事里的英雄早就化为了尘土。”

“那些篝火，只能照亮一小圈泥土，却根本照不亮通往未来的路。”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切开空气。

“他们的想法不过是把旧的外壳擦得亮一点，然后假装它依然能保护我们。”

“可事实上它早就腐烂了，裂缝里全是蛆虫和霉菌。”

我注意到他握在桌沿的手指正微微收紧，显然压抑着某种激动的情绪。

“我不想修补那座快要塌的屋子。”

“我要把它连地基一起推倒，然后用新的石料、钢铁和火焰，重建起一座新的殿堂。”

洛维恩的语气忽然沉了下来：

“即使这意味着，必须完全铲除掉那些落后的、顽固的、拒绝改变的东西。”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的继续道：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建立一个真正的精灵国度。一个不是作为任何人的附庸，也不再被森林束缚的崭新文明。”

洛维恩上前一步，手掌在会议桌的地图上缓缓滑过，从密林到港口，再到海上的舰队。

“精灵的文明己经病入膏肓，治不好了。旧的部落、旧的制度……它们会在迟早的一天，被你们碾碎。”

他抬起头，语气骤然坚定：“我不打算等到那一天。我想要建立一个真正属于精灵的‘文明国度’。有城市，有军队，有工业，有能与人类平等对话的力量。”

洛维恩顿了顿，目光更首白地落在我身上：“而这一切，我都愿意也希望和你合作。”

他的最后一句话落下时，会议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

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