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圣坛之后是尘世（第4页）

“我宣布，阿尔芒·德·维里翁，即刻褫夺一切职务，剥夺一切宗教豁免权，以叛国与渎职之罪，移交王国法庭裁决。”

士兵应令，将他再次拖下台去，他在阳光下终于挣扎尖叫，声音凄厉：

“你会堕落的，埃莉卡！没有神意的王，只会步入深渊！”

“很好！如果真的有神的话，那就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雷瓦尼亚的信仰，从此不再需要任何中介！”

改革的风暴，在王都广场那一声“雷瓦尼亚的信仰，不再需要任何中介”之后，彻底席卷全国。

短短数日之间，王国法令连发，旨在将这个盘踞王国数百年的宗教巨兽从根基上连根拔起：

——教会的所有地产，无论是修道院、圣堂、教产庄园，亦或是附属的金矿、酒坊、织布坊，全数收归国有，由王国新设的“公共信托管理署”接管，暂由王室代表和地方代表共同监督。

——所有“教会税”与“圣务奉献金”即时取消。自本日起，国民无需再以金钱购买赦罪券，也无需为新生、婚礼、丧礼缴纳祭金。

——全面清查教产记录，凡在查账过程中发现财务造假、隐瞒田契、非法获利者，无论职位高低，一律革职，并由司法厅正式立案审判。

——废除原有教阶制度。大主教、主教、长老、典礼使等教会高位一律撤除，其职权合并交由“国民宗教管理会”管理。

今后，仅保留基层的“修士”与“神父”身份——其职责为维持教义仪式、牧养信众、传授，不得从事财政、军事或政治职务。

与此同时，一纸法令自王宫发出：

《信仰自由与公共理性法》第一条：

“国民有信仰之自由，惟神意不能高于律法，信仰不可凌驾于世俗之上。”

这一法案引起巨大轰动，也让许多尚存疑虑的民众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神明仍在，人们仍可祈祷，但再不会有谁能拿着“神”的名义来胡作非为。

一时间，王国仿佛经历了一次漫长的黑夜之后，终于迎来了黎明。

但这场革命并非毫无代价。

在王都以外的地区，个别偏远地区试图组织抵抗。南境的三座修道院拒绝交出土地记录，带领着当地的民兵与政府对峙。

最终被前进军用极短时间攻陷，主事修士全部被带往王都审讯。

也有少数乡民在初期惊恐不己，担心“得罪神灵”的后果。

甚至一度有谣言西起，声称“神罚将至”、“女王将化为蛇身妖魔”。

对此，她没有出言辩解，也未展开镇压。

她只是安排宣讲团带着粮食和手抄的《信仰手册》，沿各地游说，以新的教义和国家的信诺替代旧有的恐吓。

“若神存在，祂会愿你知理、求善。”

“若神沉默，那就由我们自己来承担塑造世界的责任。”

不久之后，在北境某地，一名年迈的牧师主动站出，在教堂讲坛上宣布：

“从今往后，我不再为金钱祈祷，也不再为贵族洗罪。”

“我只为那些需要慰藉的人点燃蜡烛。”

这句话被记录并快速传开，成为雷瓦尼亚新教改革的标志性语句之一，载入了新印的教科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