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想改革就要先强军（第3页）

他一连串发问，我一言不发，只是脸色越发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量温和的语气继续说道：

“因为我们的体制，早就失效了。”

“我们还在用几百年前的行政框架管理国家，把职位当奖赏、把忠诚当效率，官员靠继承、管理靠分封、贵族还有凌驾法律的特权……”

“这种国家，哪怕有再多的枪炮，也只会养出一堆更富的暴发户贵族，而不是最终成为一个强国。”

我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他说的这些我当然不是不知道。

仅仅靠引进技术和器物救不了一个国家的教训在历史上己经出现过无数次了。

“我明白你说的那些问题，也认同你说的大方向。但我不会现在动那些贵族。”

“为什么？”约瑟夫挑眉，“你现在权力在握，声望正盛，刚打赢一场大仗，若不趁热打铁，等他们缓过神来，恐怕反而难以下手。”

“正因为刚打完仗。”我摇头，“雷瓦尼亚还没稳，百姓刚从惊恐中苏醒，军队刚刚整编，边疆仍有残敌。这个时候去动国内那一套老旧的贵族体系，只会把矛盾从外部转向内部。”

“与其冒着国家内乱的风险现在就掀桌子，不如再等一等。”

我顿了顿，缓缓道：

“先建立一支只听命于王权、忠于国家的军队。”

“接着，在彻底平定贝尔曼氏族联盟的残部之后，我就会依靠一支真正的军队把这个国家撑起来。”

约瑟夫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

“我不指望用几年时间就把这个国家洗心革面，但我可以让它先站起来——”

“只有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不是吗？”

“等到军队成型，外患肃清……那时再动那帮贵族，不管是劝退、解职还是彻查，他们就再也无法撼动我半分。”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王都灰青色的屋顶、高塔与晨雾中若隐若现的王旗，继续说道。

“如果能通过制度改革，利益交换最终完成改革，那自然最好。”

“但如果他们不肯走——”

我握紧了拳。

“那么届时的雷瓦尼亚，也会强到足以逼他们让路。”

身后的约瑟夫沉默了许久，终于低声一笑。

“……原来你比我想的还要危险的多啊，小女王。”

我回过头，“你很失望？”

“不。”他摇了摇头，慢悠悠地站起身，神色认真，“我更放心了。”

“这意味着雷瓦尼亚有救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嘴角露出熟悉的痞笑，“你要是失败了，我可是要先跑去科尔迪亚躲起来的。”

“你敢。”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到书桌前。

“去准备吧，三日后，我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