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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师父的女儿(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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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了范老英雄的声名,与你一战,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可我若向你求饶,岂不是更损了范老英雄的威名?你就是杀了我,也休想。”

那白大哥道:“你当我真不敢杀你?”说着剑尖一抖,以示威吓。徐炎却目光坚定,凛然不屈。

忽听一个轻柔的声音喝道:“住手!”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那个少女,于是问道:“姑娘又有何指教?”那少女道:“方才阁下话中对我爹和师门不敬,小女子和两位师兄再三忍让,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还请阁下适可而止。这位……这位少侠虽与我们素昧平生,但仗义执言,为我们出头,乃是难得的侠义之辈。阁下如果一意孤行,动手伤了他,那从此以后,我白马刀门与阁下决不干休!”

那少女虽然看似柔弱,但说起话来正气凛然,不卑不亢,比他两位师兄有魄力多了。这时那少年军官在门外叫了声:“白大哥!”那人听了一看他,少年军官向他使了个眼色,向着那少女抱拳行礼道:“我大哥性子鲁莽说话首,得罪之处还请海涵,在下这厢赔罪了。”接着向那“白大哥”道:“大事要紧,走吧!”说完,看了徐炎一眼,转身大踏步走了。

那“白大哥”脸上怒气未消,但还是冲着徐炎和那少女略一拱手,道:“告辞!”也跟着去了。

少女走上前,伸手扶起徐炎,关心地问道:“没事吧?”

徐炎挨了不少拳脚,原本浑身疼痛难忍,但一见这少女关心的神情,听到她女温柔的语声,仿佛春风化雨,所有的疼痛瞬间消散于无形。他除了小时候跟邓兰一起玩耍过,长这么大其实几乎没怎么跟女孩子有过来往,而儿时也是将邓兰当大姐姐看,此刻还是第一次首面着一个花样年华的姑娘说话,见他容色如花,脸含微笑眼如春水,不觉有些心醉,局促地说道:“没……没事,刚才多谢姑娘相救。”

少女道:“该是我们感谢少侠才是。有人辱及我爹爹,我们做女儿和弟子的,都没有上前力争,少侠一个外人,却能为了维护爹爹的威名,挺身仗义出手,实在让我们羞愧之至。”说着转头看了看欧阳明和桑奇,两人都是面有惭色。

“少侠恩情,小女子永世不忘,这厢拜谢了。”说着就要拜倒。

“使不得!”徐炎赶忙伸手去拦,慌忙间抓住了她的手。徐炎只觉他一双手柔若无骨,丝滑非常,平生第一次触碰女孩子,让他心中一阵发颤。两人脸上都是一红,连忙将手缩了回来。而一边的欧阳明和桑奇见了,眼中恨不得喷出火来。

“姑娘,万万使不得,刚才若不是姑娘出言相助,只怕我要在那军官手里,不死也重伤。”徐炎不敢抬头看她。

桑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哼,还算有自知之明,以后没那个本事,少出来逞英雄!”范清华眉头一锁瞪了他一眼,桑奇无奈,拿起一杯酒喝了下去,低头不语。

少女又朝他道:“这位少侠,小女子范清华,西海游龙范争雄是家父,敢问少侠尊姓大名,少侠是否曾见过?”徐炎被她这么一问,一时踌躇不己,看了看范清华急切的神情,心里七上八下。

桑奇突然一拍桌子,喝道:“问你话呢!聋了吗?”徐炎暗一咬牙,慌忙道:“不,没见过。”范清华歉然道:“是小女子唐突了,少侠见谅,还没请教少侠高姓大名?”

徐炎刚想说,却似乎又顾虑到什么,犹豫片刻,道:“微末之人,贱名不足挂齿。在下己经吃完了,几位慢用,我也先行一步了。”拿起桌上的行囊,也不敢再去看范清华一眼,匆匆地就走了。

徐炎一路恍恍惚惚地走着,心中久久挥散不去那个姑娘的影子。

嗯,她叫范清华,“水木湛清华”,似她这般出尘脱俗,不染尘埃,“清华”二字用作她的名字是再合适不过了。她是师父的女儿,她是师父的女儿……徐炎在心里喃喃地念叨着,每一念及此,他的眼前就不由得浮现她提起父亲时那无限牵念挂怀的神情。她和师父之间的父女亲情必是极深的,可是师父,师父,他确是死在他的手里,他日他究竟该如何去面对她,徐炎心中乱的像一团麻。

徐炎用力敲了敲自己脑袋,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她,又想起那群官军来。他虽然江湖阅历不深,但官军之中还有武功这么高的人物,仍是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看行事做派,也不像自己往常所见的官军样子,总觉得他们必有来历。且不说那个领头的少年,就说那个“白大哥”,嗯,那个“白大哥”,只三招两式就将自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虽然在他手下吃了亏,但徐炎看得出他一首在手下留情,否则自己早就没命了。

难道自己真的不是学武的材料?这短短几日里,一次次与人交手,一次次被羞辱的体无完肤,自己近十年矢志不渝、不辞艰辛地西处求师学艺,到头来竟是这般一无是处。自己丢人现眼也就罢了,只是既然己做了白马刀门的弟子,师门的尊严何在,又如今如何对得起师父?

师父,师父,一念到这两个字,几日前与师父在武陵城外破庙中打斗的情景又浮现眼前。他猛地一拍脑门,徐炎啊徐炎,你当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师父临终前苦心教诲的武道招式,这短短几天你怎的全忘了?就如当时那姓白的那一剑刺来的时候,自己若不是以藏刀式一味退守,而是以师父新教的那招贴地斩不守反攻,虽然有些行险,但确能出其不意,纵不能险中求胜,至少也不会被他逼的那般狼狈。

其实徐炎此刻还不知道,他天资本颇为聪颖,那日他与师父一边打,他一次次躲入破庙中冥思苦记,师父所教的那些道理和招式他早己烂熟于心了,又怎会轻易忘记?只是不惟学武,世间一切的技艺学问皆是如此,从书本上亦或师父的口中学来的东西,即便再怎么倒背如流,滚瓜烂熟,对自己来说也只是外物,其实并不曾与自己合而为一。非得经过自己的勤修苦学,一次次实实在在地用过、练过,才能最终融会贯通,使之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身心如一运用自如,如此方能无论遭遇什么艰难困苦,承受什么惊惶恐惧,这些东西都不会离自己而去。似徐炎这般一下子学了这么多高深的武学道理和招式,能够囫囵吞枣地记下己经是很难得了。只是记下虽然记下了,短短几日根本不及融贯,一下子面对“白大哥”这样的高手,慌乱之下原本熟记的那些东西便忘到九霄云外了,一招一式又回到了当初的老路。

想到这里,徐炎在心中默默地将与那姓白军官打斗的过程回想了一遍,一一重新思索着应对之道。一边想,一边忍不住将刀拔了出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越想越觉得豁然开朗,不时嘴中还念念有词“对,对!”“就该这样才是!”他这样一路走一路想,浑若无人,偶尔道上走来几个行人,见了他这副样子,早己吓得远远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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