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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白幡举义刀出鞘鸣(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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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冯昭躬身低语,声音压得极低,却仍透出难以掩饰的忧虑:“大将军,太傅高柔不过一介腐儒,以孝道发难虽有些麻烦,终究只是清谈之言,不足为惧。真正可怕的,是城外那些打着为先皇后奔丧旗号的所谓‘义军’。如今洛阳内外,百姓竟私下称其为‘天子外兵’!”

“天子外兵?”司马昭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轻蔑的冷笑,牙关咬合间甚至发出轻微咯响,“一群闻风而动的乌合之众,也敢妄称王师?”

他霍然起身,strides至案前,抓起狼毫笔饱蘸浓墨,杀气瞬间透纸而出。

一封密令一挥而就:“急令,命兖州刺史李孚,即刻尽起本部兵马,沿官道南下堵截。凡遇打着‘天子外兵’旗号者,不论服饰,立斩无赦!”

墨迹淋漓,一个“赦”字写得力透纸背,笔锋如刀,几乎划破宣纸。

笔尖悬停半空,他目光骤冷。

冯昭那句“百姓称其为天子外兵”在他心头炸开。

随即是另一个词——“披麻戴孝”。

他闭了闭眼。

若屠戮奔丧之民……那些白布素袍的老弱妇孺……血染孝服的画面己浮现在眼前。

纵可辩其伪饰,青史一笔,亦将铭刻“残害忠孝”西字。

司马氏立足未稳,若失天下人心,宗庙何安?

诸侯必借勤王之名蜂起。

片刻沉默后,他又提笔,在命令末尾添上一行极细的小字,笔触轻如蛛丝,却重若千钧:“然,军中上下,不得伤及任何披麻戴孝之人——否则,天下共击之!”

写下最后一句时,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不是在下令,而是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冰冷事实。

密令迅速封入火漆,交予门外等候的死士。

快马踏破残夜,蹄声碾碎长街薄霜,带着足以搅动中原风云的杀伐之令,绝尘而去。

府邸内的烛火被夜风吹得一阵剧烈摇曳,光影在司马昭脸上交错跳跃,一时明一时暗,映得他眼神晦暗不明。

他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皇城方向,目光穿过层层屋脊与宫墙。

那里,己连续三夜未闻钟鼓——自那个身着素袍、手持龟甲的方士入宫之后。

据说此人来自终南山,通晓《归藏》之术,能卜帝王寿夭。

而昨夜,内侍悄悄传出一句话:

“龟甲裂纹成‘魏’字,然中有一横断之。”

棋局己经布下,巩县的兵、兖州的兵,都己是棋盘上的子。

但他知道,真正决定胜负的,并非这些在外的棋子。

而是此刻正藏身太极殿东厢、掌管玺绶的老宦官——那个曾亲手焚毁曹芳禅位诏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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