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

苏婉突然握住他正在妖化的利爪："那咬痕是我留下的？在什么时候？"

"娘子不如先关心眼下？"他将烧焦的尾巴塞进苏婉掌心，眼底却翻涌着她看不懂的鎏金色，"比如练习如何给夫君疗伤？"

苏婉的"疼吗"被钟声吞没。她吹气的瞬间，尾巴尖焦痕绽出桃花，与梦境中雾里人袖口的纹样一模一样。

苏婉的指尖还凝着桃瓣清气，墨玄突然闷哼着栽进沙发。他西装化作的玄鳞软甲正在褪色，露出心口蛛网状的雷击纹——那分明与幻境中护着她魂灵时的伤痕重叠。

"你每次救人"苏婉的质问被墨玄抵在唇间的尾巴打断。他耳尖绒毛簌簌抖动："娘子不如猜猜，二十七道金环代表什么？"电视屏幕恰在此时爆出雪花噪点，民国婚礼的唢呐声穿透电子杂音。

茶几上的橙子棺椁突然裂开，钻出个穿红肚兜的鼠脸童子。它嬉笑着抛来卷泛黄的胶片，放映出的竟是苏婉梦中场景——浓雾里那人转身的刹那，后颈赫然浮出墨玄的桃花烙。

"灰老太爷问苏小姐安。"童子嗓音像指甲刮过黑板，"这份前世纪录片可还"墨玄的妖火已将它烧成灰烬，但胶片仍在自动播放：无数个轮回里，苏婉临终前都会咬住黄皮子的后颈，将魂魄刻进他妖丹。

窗外惊雷炸响，钥匙突然飞入苏婉掌心。她触到钥匙齿痕的刹那，整座公寓开始坍缩成黑白默片——1937年的火车站月台上，穿阴丹士林旗袍的"自己"，正把钥匙塞给墨皮袄的少年："藏好这批孤儿院的药"

清晨的妖异早餐

晨光穿透窗棂时，苏婉被浓郁的焦糖味惊醒。厨房里墨玄的尾巴卷着《早餐的十万个为什么》，平底锅里悬浮的培根正拼成"早安"字样，只是每片肉都长着会眨动的眼睛。"按娘子朋友圈的英式早餐教程，"他推来冒着绿泡的奶茶，"不过把司康换成了昆仑雪莲酥。"

苏婉盯着砂锅里蠕动的不明物体，那团紫色浆糊突然睁开三只琥珀色眼睛。她抄起桃木梳砸过去："说了多少次别往粥里加妖丹！"

墨玄委屈地甩尾巴，眉心血色金印突然暴涨。苏婉胸口传来灼痛，低头看见睡衣上浮现的契约纹路——这该死的讨封契竟把两人心跳都绑在了一起。

苏婉戳了戳盘子里会眨眼的煎蛋，蛋黄突然裂开嘴巴："契约者，灰家的请柬在"话音未落，墨玄一锅铲拍碎煎蛋，飞溅的蛋液在瓷砖上拼出"申时三刻，城隍庙"的血字。

苏婉的指尖还悬在碎裂的煎蛋上方，瓷砖上的血字突然渗出细密水珠。墨玄的尾巴尖轻轻一抖，《早餐的十万个为什么》哗啦啦翻到第333页，正好盖住正在融化的"城隍庙"三个字。

"娘子要不要试试雪莲酥配奶茶？"他尾巴卷起青瓷碟，酥皮绽开的瞬间涌出迷你极光，却在触及奶茶时突然凝固。苏婉注意到他手腕内侧的金鳞正在剥落，露出下面发黑的血管。

冰箱突然发出咚咚闷响，贴着符咒的冷冻层裂开细缝。墨玄脸色骤变，尾巴瞬间缠住苏婉的腰往后拽。一只覆满冰霜的雪灵芝撞开柜门，菌盖上睁开的十八只眼睛同时流泪："快逃！契约"

平底锅里突然伸出无数银丝，将雪灵芝拖回冰箱深处。墨玄转身时西装翻涌成墨色长袍，袖口金线绣着的穷奇纹张开利齿，把翻腾的冰箱咬成齑粉。纷纷扬扬的冰晶里，苏婉看见他后颈的桃花烙正在渗血。

"不过是雪灵芝过期了。"墨玄用尾巴尖勾起微波炉，爆米花状的雷云在玻璃窗里翻滚，"为夫给娘子炸些昆仑雷米花可好？"他故作轻松地笑着，但苏婉分明看见瓷砖缝隙里渗出粘稠金液——那些山海经残卷正疯狂吞噬着他的血迹。

当第一颗雷米花在瓷盘炸开彩虹时，抽油烟机突然发出饕餮的呜咽。墨玄踉跄着扶住琉璃台，尾巴上的金环接连熄灭两道。苏婉终于看清那些所谓"奶茶"里浮沉的，分明是正在融化的龙角碎屑。

"其实我更喜欢豆浆油条。"她突然握住他正在溃散的指尖，泪水坠入奶茶的刹那，墨玄伪装的人类皮肤如蝉蜕般剥落，露出下面流淌着星河的妖骨。

瓷砖上的山海经残卷发出兴奋的嗡鸣，苏婉踩住正在吞噬妖血的"西山经"章节，从围裙口袋摸出手机："美团跑腿买朱砂粉，加急。"她对着墨玄惊愕的竖瞳晃了晃屏幕，"契约第七十二条，未告知配偶真实病况者需承包三个月家务。"

晨光忽然被血色浸染，窗外飘来唢呐声。墨玄的尾巴本能地圈住苏婉，残存的金环在《早餐的十万个为什么》上灼出焦痕——那本食谱不知何时变成了《冥婚的十万个注意事项》。

美团跑腿员的真实身份

门铃响起的刹那，抽油烟机表面的饕餮纹路突然剧烈抽搐。墨玄的尾巴应激性炸成蓬松状态，将苏婉严严实实挡在身后。透过猫眼望去，穿着明黄色制服的身影提着密封箱，头盔下传出带着电流杂音的男声："您订购的二十斤朱砂粉，请签收。"

"放门口就行。"苏婉攥紧手机，却发现订单状态仍显示"骑手距您3公里"。瓷砖下的山海经残卷突然集体翻到"南山经"篇，无数墨色藤蔓从砖缝窜出，将防盗门缠成蚕茧。

门外传来纸箱撕裂声。一柄青铜秤杆刺穿门板，秤砣上刻着的"公平交易"四字正在融化。跑腿员的手穿透防盗门，指甲盖竟是二十四个微型算盘："苏小姐，灰老太爷托我问您——"他摘下头盔，露出布满铜钱纹的脸，"用十万功德换这单加急件，划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