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男篇 代号医生上(第4页)
毕忠良是上海滩出了名的爱妻如命,而这位毕夫人对陈深的终身大事可谓是关爱有加,
看着上海滩的灯红酒绿,李小男轻抿一口杯中残酒,她想——是时候推进与陈深的关系,借着毕夫人的“东风”混入太太圈,也好打探消息。
“开门!开门,陈深你开门呀!”
陈深开门,就见李小男拎着皮箱,鼻青脸肿地站在门口,眼泪汪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陈深侧身让她进到屋里,李小男理直气壮地像女主人般把皮箱的衣服拿出来往衣柜里挂,陈深忍不住说:“这儿是我家,你总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吧?”
“你们都欺负我!”陈深看着李小男假哭指控,“浦东三哥抢了黄包车,因为骂了地痞一句瘪三,所以他被揍得鼻青脸肿。”
她添油加醋,哭得凄惨,陈深只得答应她暂住。
她撒泼:“我没钱付房租了!拍三部戏一分钱没拿到!明星公司欺负人!”
陈深败下阵来。她才心满意足地去倒水润润嗓,却听他猛地喝道:“别动!”
她僵在原地,耳边响起细微的“滴滴”声。
——是炸弹!这手法……是飓风队惯用的绊雷!
电光石火间,陈深发现了本该在地的热水瓶出现在桌上。他走近,俯身看去——热水瓶下是一根纤细的线——这颗绊雷是肯定要被引爆了。
“不要动,是炸弹。”陈深低声重复着,脑中飞速思索着对策。
“炸弹!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炸弹!我还不想死!我还没当大明星呢!”她声音发颤,带着真实的哭腔,这是人类面对死亡最本能的反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一半是演技,另一半是真实的肝胆俱颤。
“小男,你听我…我数三声,然后你慢慢地退到门外,靠墙站好!”陈深试图稳住她,眼神锐利地锁住热水瓶。
滴答——滴答——
李小男依言缓缓后退,脚步虚浮。那声音如同催命符,一下下敲打在她的神经上,就在她即将退出门槛的瞬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劈入脑海:陈深不能死!麻雀的价值远高于医生!
眼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她安全,陈深死。要么她死,陈深活。
宰相临牺牲前平静的眼神,组织交代任务时的嘱托,无数战友的身影……在她脑中飞速掠过。个人的恐惧在更大的使命面前,突然被压缩成了微不足道的尘埃。
喉咙里涌上腥甜,她死死咬住嘴唇。就在陈深数到“二”的刹那,她猛地折返,不是扑向安全,而是扑向死亡!
“陈深!我才懒得给你收尸!”她带着哭腔嘶喊,听起来仍像是任性娇纵,可动作却快得惊人,双手不顾一切地牢牢扣住那只致命的热水瓶,指关节因用力而瞬间泛白。
怕,她当然怕,怕得浑身都在发抖,但有一种东西比怕死更重要。
陈深眸色剧震,厉声喝道:“李小男!放手!这是命令!”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他的命……比我的重要……”这个念头在她心中疯狂叫嚣,她甚至想抱着这炸弹一起冲出去,同归于尽也好过让他涉险。
她僵持着,嘴唇颤抖,眼神里是绝望的挣扎和近乎疯狂的坚决。
“这个炸弹威力不大,我可以应付!”陈深趁她心神激荡的一瞬,猛地将炸弹连同热水瓶一起紧紧抱入怀中,用身体隔开危险,再次对她低吼,“滚出去!”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和怀中那随时可能吞噬一切的威胁,李小男最后一丝冲动被理智压回。
她不能让他分心。
眼泪汹涌而出,她终于踉跄着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向门外冲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背脊却挺得笔直。
……
与此同时,唐山海刚送徐碧城归家,途中目光不经意扫过角落,一个熟悉的侧影让他心头一紧——是飓风队队长陶大春。
他明明约了陶大春一小时后在云南公馆交接情报,为何他会出现在陈深家附近?
唐山海想起自饭馆刺杀失败后,陶大春对他的“优柔寡断”颇为不满,而这次行动,他也从未批准过。
他心下不妙,随即驱车抵达米高迪舞厅,从吧台口中得知陈深方才归家,他立刻折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