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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倒是不怎么让他感到冒犯。
太宰治展现出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宽容一面,跟自己培育了很久的毒蘑菇在心中无情道别。
源雅文没有回答,干完活之后,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太晚了,疯了一整个下午加晚上,他开始感到疲惫,在博士身边养成的良好的作息让他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太宰治坐到了他的旁边。
这张小沙发太宰治平常躺上去装死时,小腿跟手臂都得挂在半空中,如今堪堪挤下两个人,沙发垫都往下瘪了不少。
但太宰治就当看不到,翘着二郎腿,手张开搭在源雅文身后的沙发靠椅上,指尖搓着一缕身边的人后脑勺上的碎发,慵懒得跟只猫咪似,就差把尾巴往源雅文的脸上甩了。
源雅文被后脑勺上轻轻的力道,扯得头皮都有点痒痒的,往太宰治手的方向靠了靠,直到贴到了太宰治的手臂,症状才得以缓解。
他就这么靠在太宰治的胳膊上,侧过脸与身旁的人对视:“这是你的新家吗?”
太宰治:“新家?侦探社租下来的员工宿舍,喏,旁边的旁边就住着敦,织田作就住在自己家里,只有没家的人会住在这哦。”
嘴里说着可怜兮兮的话,眼睛却在一眨不眨地观察源雅文的表情。
“那你以前的房子呢?不住了吗?”
太宰治眯眼,似笑非笑,手指摩挲着源雅文的后颈:“以前……的房子?”
源雅文的手指在虚空中画圈圈:“这里要种葡萄和西瓜,安吾和织田作会来帮我们除草,那边要种绣球,白色和淡紫色的花摘下来送给森医生和爱丽丝,在树干上搭一座秋千,还要挖一个小池塘,里面养很多金鱼,但是不让你给鱼喂饭,因为你会一直喂一直喂,金鱼就会一直吃一直吃,把自己吃到翻肚皮。”
源雅文画得乱七八糟的,手一会指着这里叽里咕噜,一会又在旁边指指点点。
可太宰治也看得认真,就好像天花板上真的有一张设计稿,里面满满都是源雅文规划好的布景。
说着说着,源雅文缩着脖子笑了起来:“好痒,别捏我啦。”
太宰治问:“还有呢?我们还约定了什么?”
他的手指轻轻点着源雅文颈椎上那一截凸起的小骨头,好像那个地方让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简直爱不释手。
他把源雅文捏得昏昏欲睡。
源雅文又打了个哈切,眼底都湿润了,他翻了个身,整个人都侧过来,蜷缩着双腿把自己挤进了沙发里,脸还是靠在太宰治的手臂上。
“还有好多呢。”他说,“可是你都没有开始种葡萄和花,你都没有住在那里。”
太宰治低语:“是啊,我的失误,不该因为没钱而不去查查自己的银行流水。”
住在侦探社给他的公寓里,他的行礼也算的上屈指可数,就算哪天公寓到期了,侦探社给他租了更便宜的房子,他也可以随时离开,什么都不留下,也什么都不带走。
毕竟他唯一的行礼,刚刚已经被源雅文扔出去了。
太宰治还真没考虑过,自己居然有主动买房子的那一天。
就好像他主动给未知的客人买拖鞋。
仿佛确信着某天命运之子一定会降临到他面前一样。
源雅文的头发在太宰治的指尖打转转。
听到太宰治喊他:“喂,弗吉尼亚号。”
“我吗?”指着自己,源雅文突然有些生气,坐起来,瞪着太宰治,“我不叫弗吉尼亚号!你连我的名字都——”记错了吗!
说到一半,源雅文卡壳了,怔怔地愣在那里,好久好久才失落地垂下头。
“他们说我们是陌生人,你也没有反驳,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我听到你问织田作我的名字了。”
“大家都记得,但是你不记得了。”
太宰治举起双手:“我觉得我可以解释。”
源雅文却不听,他只是困惑又很难过地得出结论:“如果不是你想忘掉,就不会有人能让你忘掉,你还是很讨厌我。”
太宰治无奈地叹气:“一点辩驳的机会都不给我吗?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狠心。”
可惜装可怜好像没什么用,太宰治思考要不试试跟醉鬼讲点道理?
太宰治也学着源雅文的动作,跟他面对面坐着,一副打算促膝长谈的样子。
“你觉不觉得在这段关系里,你应该多给我一点信任?”太宰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