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
让她去翻找?那她岂不是正好能把陆家这点家底都掏空?陆宁语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寒光,面上却不改分毫。
“真的?”她仰着头望向陆母,黑亮的瞳孔将陆母躲闪的神情映得一清二楚。
陆母被她看得心里莫名发虚。
不等陆母应声,陆宁语已经起身,缓步走向陆父陆母的房间。
刚迈过门槛,一股暖意涌入,她忽然顿住脚步,轻声感叹:“爸妈房间的采光真好啊。”
紧随其后的陆母听了这话,后颈莫名泛起一阵热意。
陆家有四间房,最大的那间给了宝贝儿子陆成名,采光最好的这间留着他们老两口住,唯独陆宁语住的那间朝北的房间,阴暗潮湿,连客房都比不上。
往日里这孩子从不多言,今天突然提起,倒像是一根细针,精准地戳在了陆母所剩无几的良心上。
没等陆家人找话圆过去,陆宁语已经在房里慢悠悠地转了起来。
她的目光掠过衣柜、木箱,最后落在了靠墙的缝纫机上——那是台半旧的“蝴蝶牌”缝纫机,在这物资紧俏的年代,算得上稀罕物了。
见她视线定在缝纫机上,陆母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瞬间沁出了汗——这缝纫机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买的,这些年家中靠它不知省了多少衣物钱。
陆宁语将陆母这副模样尽收眼底,心里冷笑一声,手上动作却故意放慢,指尖轻轻搭上缝纫机的台面,感受着铁制品的微凉。
指尖还没离开,陆母已经慌忙冲上来,一把将它揽进怀里,声音里带着刻意堆出来的温柔。
“小宁啊,这缝纫机可是娘的嫁妆,当年你外婆生怕我嫁过来受委屈,硬塞给我的念想,实在不能给你当嫁妆带走啊。。。。。。”
陆宁语在心里暗自撇嘴。
嫁妆?
她记得清清楚楚,这缝纫机是自己十岁那年,陆母托纺织厂的同事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当时还因为砍价跟人吵了半天,哪是什么“外婆给的嫁妆”?
她没戳破,只是顺着陆母的力道转过身,目光又落在了床头那床新被子上——
被套是簇新的红底碎花布,针脚细密,是陆母前几天刚扯了新布做的,光布票就花了不少,本想等刘佳丽进门时当陆成名的喜被的。
这一看,陆母又急了,刚要开口说什么,陆宁语就将她堵住。
“不是妈说的吗?要是有值钱的都给我做嫁妆吗。。。。。。”
陆母自知理亏,索性打起了感情牌。
“我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容易吗?现在还真的想将家中值钱的东西全部带走了,还没有没有良心啊?”
“就是啊姐!”站在门口一直没吭声的陆成名也赶紧帮腔。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还是前世那套拿捏人的把戏。
“爸妈,为什么这样说我,
难道我不是你们女儿吗?”
一句话轻飘飘落下,院子里霎时安静。
陆成名都张着嘴,半天没合上;陆母脸的脸也白上来几分,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过了好半天,陆母才像是才缓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傻孩子,胡说什么呢?”
“要是小宁想要,这缝纫机、这棉被,妈都给你!”
被子、缝纫机都是小事,可不能因为这点东西,让陆宁语起疑,耽误了她亲生女儿的大事——
等江书意得了江家的家产,这些破烂玩意儿还能放在眼里?想到这里,陆母一狠心,咬着牙应了下来。
见陆母松了口,陆成名立刻提了口气,刚要冲上前理论,就被陆父一把拉住了。
“别坏大事。。。。。。”陆父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成名顿时像被针扎了的气球,蔫了下去——陆家上下,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沉默寡言的父亲。
表面上都以为家里是陆母做主,只有他知道,真正拿主意的是这个平时不咋说话只动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