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册子与病美人(第2页)
李妈妈放缓了语气:“夫人莫慌,侯爷的身子骨您也清楚,眼下最要紧的是静养。不过医官私下说了,只要侯爷后续情况好转,床榻之事只要把控好节奏,勿要过于剧烈便无碍。待到时机成熟……”
她话音微妙一顿,指尖在小册子上轻轻一点。
“夫人定要主动些。唇要软,手要烫,腰肢要像春风里的柳枝,底下藏着韧劲儿。坐下去时要慢要沉,像花苞一点点裹住晨露,再轻轻儿地摇。”
李妈妈嗓音压得愈低:“切记,男子在那要紧关头最是把持不住。您只管贴紧他,在他最意乱情迷时找准方位。届时水到渠成,定能种下侯府嫡脉。”
林知微整个人红成虾子,李妈妈教的这样事无巨细,实在让她一时难以消化。
更何况侯爷这孱弱的身子,到底何时才算时机成熟,这事的轻重若是把握不好,侯爷一口气喘不上来……
林知微头皮发麻,在李妈妈悉心教导下,将册子里的要点一一复述后,方才在李妈妈赞赏的目光中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将册子塞进袖中。
日头西斜,天色将暗未暗,喜婆过来请她去内室。
新房布置的倒是喜庆,红烛高照,锦被鸳枕。
老夫人被仆妇扶着坐在主位,沈三夫人陪在一旁,远房两位女眷站在桌边帮忙摆弄酒具。沈恕靠在床头,背后垫了软枕,脸色依旧苍白。
他手里攥着一根银簪,见她乖顺地坐在身侧,勉强抬了手臂,银簪却没能对准盖头的红结。
林知微会意,微微低头,帮他把银簪凑到结上,轻轻一挑,红盖头落在地上。
沈恕看着她的脸,微微有些怔神。新房内也短暂的沉默了一瞬。
她生得很美,是那清水出芙蓉的软媚,眉如远山,眼含秋水,但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白玉般的肌肤,在这大红嫁衣的衬托下,更显得娇艳欲滴。
从前她总垂着眼帘,不施粉黛,把美貌藏在怯弱里。如今,她像是悄然绽放的睡莲,让人移不开目光。
“时候差不多了,该喝合卺酒了。”沈老夫人对众人的反应十分满意,语气带着疼惜却也有叮嘱,“恕儿,你身子弱,本不宜饮酒,但这杯酒是你和知微往后好好过日子的念想,所以你得喝。少喝些,意思到了就好。”
沈恕点点头,福伯上前想扶他坐直些,他却摆了摆手,自己撑着床头慢慢坐正。
林知微看他手肘处肌肉紧绷,下意识伸手想扶他胳膊,刚碰到就想起规矩,又要收回,却被沈恕轻轻握住手腕:“没事,扶着我,省些力气。”
他的掌心微凉,却握得很稳,林知微愣了愣,顺着他的力道帮他坐稳。
沈三夫人笑着端过温好的米酒,倒满两只银杯,用红绳将杯子缠在一起,递到两人面前:“按规矩该交杯,侯爷身子不便,咱们简化些,各自喝了这杯,也算心意到了。”
老夫人点头附和:“对,不用拘着死板规矩,身子要紧。”她看向林知微,眼神温和,“知微,往后你就是恕儿的妻子,侯府的女主人。你们俩相互扶持,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林知微点头,接过一只银杯,看了眼沈恕。
他正努力抬着胳膊去够另一只杯,酒液晃了晃,却没洒出来。
她主动把自己的杯子递到他面前与他的杯沿轻碰。
沈恕抬眼看向她,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只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抿了口酒——米酒度数低,带着清甜,滑过喉咙也不觉得刺激。
林知微也跟着喝了一口,眉眼弯弯,很是受用。
桌旁的沈三夫人笑着拍手:“好!喝了这杯酒,就是正经夫妻了!”
远房女眷也跟着附和,屋内的气氛渐渐暖起来,没有繁复的规矩束缚,倒像一家人围坐的温馨小聚。
老夫人看着两人般配的样子眼圈微红:“好了,仪式已成,恕儿,你快躺下歇息。”然后拉着林知微的手,悄声嘱咐,“好孩子,恕儿夜里总睡不踏实,你要多费心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