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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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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留下一个扇坠后,如同骑了黄鹤般杳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楼里的日子就像门后的河水一样,日复一日地流。

有一天——河水起了变化。

泉布巷和小楼离得远,细姑都是搭船过来。

这天茗儿早早等在后门,满脸急色。

“怎么了?”细姑忙不迭地上来。

茗儿上前,两手握住细姑,满脸希冀,“大姐,你要救救我们!”

细姑悚然,“什么叫我救救你们?”

柳扇奴和茗儿有什么要她去救的?她就是个跟班的!

“你先进来!”茗儿把细姑拉到了屋内。

柳扇奴也在。她坐在一楼内室的椅子上,手边是一个敞开来的包袱——全是金银珠宝!

这是做什么?!

柳扇奴看着细姑进来,她站起身,十分郑重地对着躬身施礼,“大姐救我!”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大早上的!”细姑疑惑到了惶恐的地步。

原来柳扇奴早就想离开繁金楼,虽然现在独居一处,但她是繁金楼的金字招牌,是朱大娘子一手捧出来的宁州花魁,身契乐籍都捏在朱大娘子的手里。

朱大娘子一天不同意放人,柳扇奴就一天不得自由。

也不是没有要给柳扇奴赎身的客人,价钱给得高,朱大娘子自然不拦着,可是柳扇奴又不愿意。

至于为什么不愿意,她没说。

总之柳扇奴搬出了枇杷巷,除了每年给楼里带来贵客,每个月还要给朱大娘子上交一定收入比例的花捐银,此外一切衣食住行的钱财费用皆由自己负担。

本来柳扇奴身边有一个的婆子是朱大娘子指派过来的,名曰保护,实则是为了监视柳扇奴有无谎报私藏,最近那婆子病得厉害,不知柳扇奴如何说服那婆子向朱大娘子遮谎——让柳扇奴自己添人。可如今这谎被朱大娘子识破了,她自然要来小楼找柳扇奴的麻烦。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大姐,”柳扇奴顿了一下,显然她也在衡量其中的风险,“这里的钱财是我这一两年来攒下的体己,还请大姐替我遮藏一二。”

“什么?!”柳扇奴轻言慢语,细姑却被震得站直了身子,怕人听见,又小小声道:“这么多钱给我?我往哪里去放?还有——我要是把你这钱都拿走了,不还给你,怎么办?”

这太荒谬了,才认识几十天,就把钱都给自己拿着,柳扇奴不怕,她还怕呢!

“不行!不行!”细姑直摇手。

“大姐!”柳扇奴跪了下来,两只眼里蓄满了泪水,“没有别人了,除了你,我再也不识得几个信得过之人!”她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病急乱投医,“你是良籍,又没有跟楼里签身契,她不敢查你的!”

细姑跳开脚,“哎呀!你跪我做什么?我要折寿的!而且朱老大不敢查,她背后的人呢,报个官不就能查了?”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听了细姑的话,柳扇奴也不再出声,她退回到椅上,神情里带着绝望,随即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道“大姐,你只管拿着,不管这笔钱最后能不能回到我手中,只要不到她的手里就行!”

她是谁,细姑不用猜也知道,到底是心软,她念起了周娘子的口头禅,“哎呀——你金银留一小部分下来,再找一根不常用的金钗给我!”

细姑把金银裹在柳扇奴换下来的青纱帐里,一路紧赶慢赶的回到泉布巷,想了想,干脆把金银都填到灶里去,反正这玩意儿又烧不坏。

朱大娘子是晚上来的,带了三个仆妇,不请自入。

细姑跟着柳扇奴赴宴回来,就看到门开着,屋里的灯亮着,一楼下面站了一个妇人,妇人见到柳扇奴,要笑不笑的喊了一声“柳姑娘!”

柳扇奴的身体慢慢挺直,她看一眼二楼的方向,随后扶着楼梯“噔噔”、“噔噔”的上楼。

细姑和环儿也跟着上去。

一上去,就看到书案被拖到了屋子中间,上面全是柳扇奴的东西,朱大娘子正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面,她手里拿着那天谢公子留给柳扇奴的白玉扇坠,身后站着两个面目凶恶的仆妇。

朱大娘子一言不发地看着柳扇奴几个上来的。

柳扇奴定定心神,走上前去,屈膝行礼,“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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