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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忍不住望了眼走在前面，用麻布裹得严严实实，自然地混入了黑城居民之中的雅伊，对方连走路的姿态都发生了改变，看不出一点儿军人的样子，仿佛在黑城土生土长一样。

“丹尼尔先生！丹尼尔先生！”

欢喜的呼声惊醒了丹尼尔，在黑城丹尼尔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和他打招呼，神情都是充满感激。丹尼尔一直注意着雅伊的动向，可他很快就找不到了雅伊的影子。

丹尼尔很清楚，雅伊过来是观察他的，他无法欺瞒雅伊，只能以原本的样子表现。

丹尼尔先是告知了圣者今晚不会在黑城出现的消息，人群出现了一定的骚乱，很快又在丹尼尔的安抚中平息下去。丹尼尔早在之前就给黑城的居民打了预防针，圣者不会每天都出现，圣者只为了受苦受难的人们的痛苦心灵得到救赎。但在这个世界上，不只帝都黑城的人在受苦，还有其他遭受苦难的同胞。

丹尼尔在黑城的棚子里十分忙碌地见完要见的人之后，身边无声无息多了一个人。

“我应该称呼你丹尼尔，还是丹尼尔先生。”

丹尼尔望着坐在自己对面被麻布裹紧的银发少年，嗓子有些发干，沉默片刻，“主人救了我，我永远是他的仆人。”雅伊注视着脸色微微发白的青年，“你在潘因救你的那一刻，就萌生了利用潘因的能力掌控黑城的念头。遮面的圣者不会与黑城的居民产生除洗礼外的任何交集。”

“处于中间位置负责与居民联系的你成了圣者的代言人，与居民打交道的是你，决定谁能接受圣者洗礼的也是你，你借着潘因伪装的圣者，掌握了黑城的权力，成为黑城的实际领袖。

“潘因只需要能为他提供食物的仆人，这样的仆人可以有很多，他不需要一个心里有其他思想，并且一直在利用他的仆人。”

丹尼尔脸色惨白，他清楚雅伊对潘因的影响力，如果雅伊杀了他，潘因绝不可能阻止。

“我承认我利用了潘因少爷，但我没有任何要害他的心思。”

“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处在了危险之中。”雅伊静静地注视丹尼尔，戳破丹尼尔的一厢情愿，“在潘因的帮助下，你会获得更强的实力，早晚有一天，你仅凭自己的能力就能完成复仇。丹尼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将目光转向黑城的人，甚至转向了其他星域的黑城。向一个贵族复仇，应该不需要你这样做。”

“雅伊少爷，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怕？”丹尼尔涩声说，“你已经知道了答案，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如果你的行为暴露，你会被处死，这座黑城也会不复存在，潘因也会被你连累。谋反罪下，没有人能生还。”

“那您杀死我吧。”丹尼尔说，“但我不会为我的所作所为后悔，如果能重来，我还会选择这么做。或许在那些贵族的眼里，我们这些人只是牲畜，但牲畜也是会反抗的，而不是任由他们宰割。”

雅伊湖绿色的眼眸波动了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丹尼尔哑声说：“我做的所有事，米尔都不知道，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但我想请求在我死后，您能稍微看顾一下米尔……”

“你自己的弟弟，还是你自己照顾吧。”雅伊打断丹尼尔的话，淡淡道：“潘因要醒了，我们最好赶快回去。”

丹尼尔愣住了，惊疑不定地望着雅伊的背影。

“还不走吗？”雅伊说。

…………

“雅伊，你洗澡了？”

潘因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雅伊微湿的发尾，闻到了沐浴液的香气。

雅伊嗯了声，见潘因嘴唇有点干，给潘因倒了杯水喂潘因喝下。

“雅伊，我们去逛街吧！”

睡完觉，恢复活力的潘因对雅伊说，“叔叔刚好去军部开会了，戈尔德也不在，这次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去逛街！”

“雅伊，你吃不吃柠檬冰淇淋泡芙？”

金发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下面穿着天蓝色的短裤，脑袋上戴了一顶水手帽，压住颅顶翘起的头发，蓬松的发尾随意地散落在双肩。

他右手里拿着刚买到的泡芙，左手是已经喝了半杯的奶茶，在他的旁边，换上了逛街的休闲服装的丹尼尔的两只手已经提满了东西。

同样是一身白色短袖，只是蓝色短裤换成长裤的雅伊扭头看了潘因一眼，张开嘴，被一脸高兴的潘因投喂了一颗冰淇淋泡芙。

“好吃吗？”潘因说着，飞快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他咬破香脆的外壳，香醇细腻酸酸甜甜的柠檬冰淇淋破壳而出，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又塞了一颗。

雅伊嘴角翘起，自己从盒子里又拿了一颗，回应潘因的问题。

“逛街真快乐啊！”潘因吸了一大口奶茶，陶醉地说。

“奶茶好好喝～”潘因伸出脑袋，双手捧着巧克力蛋糕的护卫将蛋糕抬高了一点儿，潘因咬了一大口，“啊，蛋糕也好好吃～”

潘因随意地用手指将鼻尖上蹭到的巧克力抹去，他两颊被食物塞得鼓鼓的，目光又转向拿了杯果茶慢悠悠喝着的雅伊，口齿不清地热情推荐：“雅伊，你真的不吃吗？特别好吃。”

“太甜了。”雅伊低下头，眼睛掠过一抹笑意，伸手抹了下潘因的嘴角，那里还有一点儿沾上的黑色巧克力，忍不住笑，“潘因，刚吃完巧克力蛋糕的时候不要说话，你牙齿都是黑色的。”

潘因无所谓地伸出舌尖将嘴角碎屑卷走，然后舔了舔牙齿，全不在意形象。

忽然，潘因鼻尖动了动，“好香啊，什么东西这么香？”

他疑惑地左右环顾着周围的甜品店，“又香又辣，有这个味道的甜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