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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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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君明白。”

骊珠一行人从官署后面的客舍往前院去。

还没到前面的正厅,便已经感觉到人满为患的骚动声。

今天开堂公审,许多百姓早早便围在官署外,只等林章开堂。

骊珠从正堂经过,恰好听到林章刚背完《大雍律》中的法条,申斥赵继强占良家妇女,按律当判具五刑。

——也就是先后施用黥、劓、斩趾、笞杀、枭首,最后剁成肉酱。

赵继当日被骊珠和裴照野先后踹了下身,早就只剩半条命。

他本以为父亲能像从前那样,替他把这些事全都摆平,这才吊着一口气,撑到今日,没想到当堂听到这样的宣判。

“区区五百石小官!你敢判我!我父亲是郡丞大人!!整个伊陵郡都是我父亲赵维真说了算!他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你胆敢——”

赵继面如金纸,哽住一口气,在草席上晕了过去。

林章喝道:“把他泼醒,带下去行刑。”

人群中霎时一片叫好声,唯有堂下候着的赵维真涕泗横流,痛哭不已。

“郑竹清,”林章道,“你是苦主,理当去观刑。”

郑竹清却只是抱住身旁被缚的妹妹。

她还在养伤,面色苍白,身形瘦小,却仍死死抱着比她强壮高大的妹妹。

“决曹大人已判他重刑,替民妇伸张了冤屈,他既将死,便是无关紧要的人,民妇只想问大人,要如何判我妹妹?”

人满为患的官署瞬间静了下来,赵继的哀嚎声不断回荡。

林章掌心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瞥了一眼从旁经过的骊珠。

“国有国法,按律,郑丹朱闯入梅府,屠杀梅府夫妇及其儿子梅常平,理当施以笞刑一百,绞杀弃市……”

说到最后,林章的声音越来越小,官署内围观百姓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什么狗官!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就是!难道梅府的人死了,他们做的事就不作数了吗!”

“我听说郑竹清曾将此事告到官署,这些狗官却看着赵维真的面子上置之不理,要不是有郑丹朱这么一个妹妹,今日死的就是郑竹清了!”

郑竹清抱着丹朱亦是涕泪满面:

“梅家上下草菅人命的时候无人理会,赵家父子官官相护你们也装聋作哑,我妹妹被逼无奈替我报仇,你们这些做官的便跳出来断案了!这老天简直好不开眼!”

人声如沸,简直快把堂上的林章置于锅中煮了。

林章虽早有预料,但仍然忍不住开始脚抖。

他朝清河公主的方向投去求救目光。

骊珠朝他遥遥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又转过头对玄英道:

“我们走快些吧,这林章果然是个不经事的生瓜蛋子,动作迟些,我真怕他当堂撂挑子。”

玄英噙着笑,忙扶着骊珠坐上轿撵。

不止是官署内人满为患,就连走在长街上,也能看到无数人在朝官署的方向张望,四周茶寮酒楼,飘来的全都是今日开堂公审的话题。

甚至还有酒楼在弹唱骊珠所做的《金兰赋》。

诗赋中写了一对姐妹,从幼时一同长大,到妹妹落草为寇,姐姐成亲嫁人,本是一对并蒂花,命途却迥然相异,碍于世俗眼光数年不得相见,但心中仍然彼此牵挂。

再次相见时,姐姐却险些遭奸人迫害,婆家屈打,差点命丧黄泉。

歌伎悠扬哀婉的嗓音如泣如诉。

正是官吏无心正法,百姓有口难言,才逼得良善者提刀,替这不长眼的老天行道。

看着街上盛况,玄英道:

“公主那首《金兰赋》如同及时雨,要是没有这首诗赋,此事绝对无法这么快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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