谶言(第5页)
姜鹤羽一时没想起来,伸手便想拿出来细看看,耳边却响起江离慌乱赶来的声音:“阿羽,你别动那个!”
这话说得,他有什么是她动不得的?
姜鹤羽没被呵止,反倒起了逆反心理,一把抽出那块布料,抖开细看。
是一方粗布素帕,帕角绣着两朵蔫头耷脑的山茶花,针脚稚拙如孩童。
这不是……她迁徙路上随手塞给江离的那方手帕吗?
那时她刚在与次旦的混战中受了伤,在船上养病养得无事可做,心血来潮,便跟着绿萼学了半日女工。
至于为何只学了半日,答案显而易见,她不是那块料。
没想到一张破手帕,他倒是珍之重之地保管了如此之久。
“阿羽,别摸了……”
江离带着两分恳求,伸手想夺,却被她轻而易举地侧身躲过。
姜鹤羽手里捏着帕子,视线落在他通红的耳根,品出几分不对劲。
“你……用它做什么了?”
江离犹豫半晌,在她探寻的目光中闭上眼,硬着头皮俯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
“你……”
姜鹤羽微微瞪大眼,哑然。她下意识用掌心蹭了蹭那手帕,廉价的布料硌得她带着薄茧的皮肤都有些不适。
“这布这么糙,你不疼吗?”
江离笑了笑:“不疼。”
哪能不疼呢。只是那时候愁肠百结,厌恶自己的那些想法,却又忍不住去想。一遍又一遍,近乎自虐般地饮鸩止渴。能有这一份小小的慰藉,就很好了。
他不自在地垂下头,从她手心扯回那手帕,仔仔细细叠好,放进袖中。
姜鹤羽捏捏他发烫的脸,轻叹一声,松了口:“今晚,时辰由你定。”
江离倏地抬头,眼中透出光。
未等她再多说什么,他便生怕她反悔般上前紧紧拥住她:“阿羽,你怎么这么好。”
他将脸埋在她颈窝,小狗似的蹭了蹭,唇边勾起一点浅浅的笑弧。
“傻子。”
姜鹤羽轻轻回抱他,似奖励又似安抚般贴了贴他的唇。
此刻一派温馨,然而,当晚她便后悔了。
这人向来会装相,稍不留神上了当,多心疼他两分,就只能换来得寸进尺。
汤池里热气蒸腾,几乎看不清彼此的脸。
她寻不到支点,只能悬悬勾着他的脖颈,混乱间在他肩头咬出成片的血痕。
“江离,你收敛些,都第几次了?”
挨骂的人像被湿棉花塞住了耳朵,半点也听不进去,不讲道理地将人揽在怀中,攻势愈紧。
湿漉漉的发丝粘在二人皮肤上,他轻柔地将她面上的碎发拨开,吻了又吻,不满地闷声控诉:“阿羽,君子一言。”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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