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第2页）

明遥的指尖捏着笔，力道大得指节泛白。

他始终低垂着头，盯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会议室。

讨论题母的交谈声从对面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提醒着他的多余和此刻的格格不入。

“明遥。”乔书妤挥挥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你到底什么了，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明遥被她的话语惊醒，猛地回过神。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视线却不自觉地瞟向了乔书妤身旁的贺远乔。

贺远乔也正看着他，表情平静，仿佛在等待他的回答。

一种混合着酸涩、自嘲和无力感的情绪在他胸腔里弥漫开来。

他原本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在此刻似乎找到了一个清晰的指向，却也变得更加沉重和无奈。

他只是个路人甲罢了。

“没怎么。”

他生硬地回答，声音低沉，视线停留在笔记本页面上，仿佛那上面有什么极其吸引他的东西。

乔书妤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憋了一晚上的担忧和困惑终于有些压不住了。

她双手猛地撑在桌面上，“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一脸淡漠的明遥。

“明遥！”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我不管你到底怎么了，但你绝对不能影响到明天的考试！”

她的眼神异常明亮，里面闪烁着对胜利毫不掩饰的渴望和决心。

“我是要拿冠军的！”

这句话，她说得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寂静的会议室里，也敲在明遥的心上。

“我们是一个团队，你需要调整好状态！有什么问题你现在说出来我们解决行不行？”

她的话目标明确，将个人情绪暂时搁置，把所有焦点都拉回到了即将到来的竞赛本身。

乔书妤的话像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明遥被负面情绪笼罩的脑海。

他猛地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地对上乔书妤那双因为急切和决心而格外明亮的眼睛。

这一刻，他忽然清晰地想起来这场考试，对乔书妤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想起了乔书妤贴在桌上那张密密麻麻的计划表，想起了她那近乎自虐的题海战术，想起了无数个深夜她对着难题苦思冥想的背影。

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执着，都是为了明天。

而自己此刻，却因为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甚至可能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别扭情绪，在这里闹脾气，险些成了那个拖后腿影响她心态的人。

一种混杂着羞愧和自责情绪，瞬间冲垮了他之前的烦闷和自怜。

他看着乔书妤撑在桌上因激动而微微前倾的身体，看着她脸上那份毫无杂念只为目标的纯粹执着，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明遥深吸了一口气，避开乔书妤灼灼的视线，目光落在自己紧握的拳头上，声音低哑，却不再带有抵触，反而透出一种认真：

“对不起。”

他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稳定了许多，“我不会影响明天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