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页)
,日记本轻轻放回了原处。
并不是属于那人的一切自己都要窥知。祁深阁想,留白本身就是爱情的一部分,更何况如果此刻许书梵真的在某处歪着头看向自己,恐怕是会一边拒绝他打开黑历史一边脸红的吧。
不过,除了那本日记本之外,在这些时间里,他知悉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每一件物品的拜访都记得清清楚楚,犹如在大脑里搭建了一个可以随便转换视角的三维立体示意图。
不大的飘窗上放着置物篮,里面装着画板和颜料,几张许书梵曾经坐在这里创作过的画作。
安怜梦说许书梵只学过两年画画,然后就因为和每周去敬老院做义工的时间有冲突而停课,但他本人对美术的热爱从未改变,有时间还是会在纸页上涂涂改改。
那几张画作祁深阁每张都看了,用色和笔触都不算很大胆,最起码跟音羽山先生的比起来显得中规中矩,但每一处的线条都勾勒得很温柔,有种截然不同的气韵,美好而填恬淡,不需要多么高深的艺术造诣便能感知到。
祁深阁坐在飘窗上反复看了许久,久到许长风进来敲门唤他吃饭,看到他在看画,还步伐不受控制地走过来,站在旁边跟他一起呆呆地看了一会。
最后丈夫和儿婿都离奇消失的安怜梦十分纳罕,追进卧室里来,好不容易才没加入看画大军,而是犹豫了一下,对祁深阁说,如果想的话,你把这些画带回函馆去吧。
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语气里带着笑,但是祁深阁仍然能看得出她的不舍和踟蹰,通过那双曾经与自己相似的眼睛。
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头,把画放回原处,让它们重新归置在自己应该待着的地方。
与此同时,一个曾经从来没有考虑过的计划在他心底第一次蹦了出来,成为一棵尚且没有完全顶破土层的嫩芽。
回忆被收回心脏深处,祁深阁回过神,听见屋外有人在敲门,很有规律,透露着来人刻进骨子里的温柔和礼貌。
他走过去把门打开,看见刚刚下班的许长风,手里还提着几个看起来规模不小的外卖包装盒,隐隐约约有掺杂在一起的香味渗透出来。
深阁,出来吃饭吧。”许长风笑着对他说,与此同时祁深阁听见不远处卫生间里安怜梦洗手的声音,“你后天就回北海道了,叔叔阿姨是该替你践行一下,这不,特意去餐厅订了一些,还有啤酒,今晚咱们三个喝一点,明早我俩请了假。”
祁深阁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三人收拾完毕,围在餐桌旁边坐好,安怜梦把啤酒起开,倒进三人面前的杯子里。
浮着白沫疯狂闹腾在杯口表面的啤酒像锅里沸腾的水,又像被乌云遮住之前在水波里颤抖的月亮。
已经相处得很自然,祁深阁不顾及什么长辈晚辈之间的礼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才站起身,与许长风和安怜梦干杯:
“阿姨,叔叔,我敬你们。”
略微带了点笑容,两人与他碰杯之后仰头把酒喝下去,然后热切地放下杯子,招呼他开始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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