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1页)
“平常可没给我留这般多的事务!”
殷少宿偏头,细碎的额发遮掩他清亮的眸眼,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
“他们跟钟旺待一处,不曾出头。”
“所以啊,少宿你得向他们学习,有些事情,不该参与的,就别参与。”
范衡:“可别跟几年前礼部那郎中一般,落得一人获罪的下场。”
“早些回去吧,别让你母亲等太久。”范衡挥挥手,闭眸养会儿干涩的眸子,让殷少宿离去。
“……”
殷少宿还想再问点,只是范衡送客的意味太浓,他垂眸后退,关上房门。
春日的夜太清朗,连云都不曾敢蔽月,它的月辉随着星点落在殷少宿掌心,收紧五指,抓不住又握不紧。
趴收门口的旺财把头埋在前腿间,偶尔听脚步声响在耳边,它才缓缓抬头,见是殷少宿,又趴了下去。
浓墨的天,悬挂的灯笼蜡光微亮,落在殷少宿脸上,神色不对,紧握的指缝有血味传来。
旺财只低着头颅,没抬起过。
南阳侯府再起的时间太短,支撑整座侯府也就殷少宿一人,他时时忙于公务,回府的时刻不固定,殷少宿便没让母亲使人驾马车来。
京城的主干道多有街边小坊照亮,也有高悬的烛火,为晚归的官员,扫除道路上的漆暗。
五城司跟随更夫的脚步,在京城中巡逻,殷少宿回家途中,也遇见中城副指挥使,被询问了好几番才被放过。
“又忙到这个时刻啊,殷大人。”松副指挥使拍了拍殷少宿的肩膀,问。
对殷少宿的能力与敬业,松梧年可敬佩,他时常在这个时刻逮住方下值的殷少宿。
殷少宿扯着嘴角回笑:“松大人更是辛苦,不过,今夜怎带了这么多人巡查?”
松捂年往后看了眼:“春闱将近,又多发恶事,殿下为确保各位举人安全,责令五城司多派人手,不可再让举人殒命。”
“悄悄告诉你个坏消息,淮阳巷那边巡查得更厉害!殿下下令,春闱期间,禁止官员举人押妓,让御史大夫监察,那些豺狼听了,可兴奋!”
松捂年想到家里那御史弟弟,自政事堂回来后,兴奋的连写好几封奏折,同问好奏折上达东宫。
后天小朝会,殷少宿已能猜想到,政事堂里会有多闹腾。
不过……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先前抑郁的心,听了松捂年的话,得知太子的命令,殷少宿情绪稍得舒缓,眉眼不再那么冷冽,不再那么厌世。
以柳举子的死亡,换来京城近期的安全。
御史台的那些大夫,盯官员盯得可狠,几乎被同僚骂作,蹲守茅厕旁的破烂玩意!
与松捂年辞别,殷少宿继续走在回府的路途中,垂落的嘴角上扬少许,明亮的眸子在烛火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
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殷少宿眉头不解地看向方从某位官员家中出来的钟旺。
他眼角润红,像是受了顿委屈,哭泣好几番。
看不得手下人被欺负的殷少宿,愤然站出来,走到钟旺面前。
只顾垂头走着的人,微亮的道路骤然被黑影侵蚀,钟旺吓得忙后退几步,怕半路遇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