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稀(第2页)
花江月垂首想了片刻,道:“霁哥儿素日行医为善,倒不见得与什么人有过节。”
闻人霁将她拉至身边笑道:“是了,你也把心放宽些,昨日算是我触霉头,破财消灾了。”
长风烈斜眼睨他,见他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还在那里笑得十分灿烂,内心毫无波澜。
这个少年是阿春在中军营的朋友,时常与阿春来往。闻人霁虽不记得他的名字,对他倒也还是眼熟,只因闻人霁每每见到这少年,这少年都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像是现在,这少年看着他的神情就十分冰冷,倒像是自己抢了他钱似的。
这少年坐在迎光的位置,日光迎着他的脸投下,他却毫不遮挡。明晃晃的日光中,他那双褐瞳看上去十分清亮。
闻人霁心生疑窦,问道:“你们中军子弟夜里能否外出?”
长风烈瞥了他一眼,十分冷漠地回道:“营里纪律严苛,自是不能。”
长风烈在屋里饮尽了那杯茶后便离去了。
直到他离去后好一会儿,花江月才想起来还未问他一大早过来是有何事。
长风烈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
他想起阿姊和那渣滓恩爱的样子,心口处闷得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该如何是好?
他若说了,是不是就成破坏阿姊幸福的罪人?春江月估计也会和自己拼命吧。阿姊呢?她会恨自己么?
可若不说,他只要一想到阿姊要跟这种混账在一起,他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像是亲眼见到那不染纤尘的白莲被拖入淤泥中,而自己却在一旁被缚住了手脚那种万蚁噬心,却无法作为的无奈感。
煎熬。
长风烈只觉着自己清醒着的每时每刻都万分煎熬。
。
春江月近来察觉自己好兄弟脸色十分不好。
春江月起先以为这人是憋着什么莫名其妙的闷气,过两日便散了,然而过了四五日后,这人脸色仍不见好转,反倒是越来越臭,臭到他所到之处,自带一片阴云。
以至于如今中军营很多子弟见了他都躲着走。
不仅如此,弟兄间的玩闹和集会他也不参加了,问就是身体不适。
春江月终是坐不住了,将九方月拉至屋外悄声问道:“阿烈最近是怎么了。”
九方月道:“窜稀。”
春江月看着九方月那神秘莫测的笑,将信将疑道:“真的假的?几时起的?”
“就你俩干架那天起的,约莫是淋了些雨,身子着凉了。”
“啊?”
春江月一脸诧异,片刻后道:“都这么久了,还在窜?”
九方月缓缓点头。
“不行不行,这样窜下去非出事不可……”
春江月说着就进屋去找长风烈。
长风烈正收拾要洗的脏衣裳,被人猝不及防地一把拉去,刚拢好的衣裳散了一地。
“你干嘛?”长风烈挣脱春江月的手,蹲下身去收拾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