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乞丐与新娘(第2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那人像是被长风烈问得有些不耐烦了,摆着手道:“没有没有,我这趟回去未曾见到过江月姊姊,也没见他江月家的托我带什么东西。”

长风烈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烦躁,心想他是不是回家遇到了什么事情,心情不爽利。

长风烈不便再问,起身走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只要一在骁骑营碰面,长风烈就会问勋哥儿有关江月家的事情,像是阿春的事怎么样了?是如何解决的?他有没有说他阿姊什么时候回京都等等等等。

他想问的太多,一次理不清,只能平时记下,见到勋哥儿就问。

而这勋哥儿,从禹州休沐回来后也变得怪怪的,长风烈不知是自己惹了他还是别人惹了他,致使他说话十分不耐烦,往往问两句他就烦了,答得也敷衍。

长风烈见勋哥儿那儿也问不出什么了,开始继续托信使送信,同时隔三差五地问他有没有禹州寄过来的回信。

也不知是怎么了,自阿姊走后,长风烈寄到禹州的信,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丁点回音。

终于在一日晌午,长风烈托信使带了信和东西。将信使送走后,他准备去伙房吃饭,却见勋哥儿在兵舍门口看着他。

长风烈抬手招呼他道:“勋哥儿,吃了没?一起去?”

那人犹豫片刻,还是向长风烈走来:“阿烈,其实……”

“你已经吃了么?”

那人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更丧了。他神情拧巴,摇了摇头后犹犹豫豫地说道:“其实……”

长风烈见他似乎是心里有难事,于是将手搭在了他肩上。

“其实……江月姊姊……要嫁人了……”

长风烈一瞬间愣在原地,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月家已经将她许了别人……婚期……就在三日后。”

“阿姊,我知这镯子远不够作为聘礼,可你收了我的信物就一定得嫁与我……不能退!”

“我自然不会咒阿姊,也不会让阿姊成为背信弃义之人,所以……我一定会娶阿姊。”

“阿姊,你一定要等我。我已经攒了好多钱,等我通过武试留在京中,每个月俸禄能有五石米呢,我很快就能攒够钱去你家提亲。”

“阿姊,你一定要尽快回来。待我授了官攒了钱,很快就去你家提亲。”

……

暴雨如倾,浇湿天地间的一切,让每一个冉冉升起的希望都沉重落地。

一人一马驰骋而过,泥浆在马蹄下炸开,随即被千万条雨线缝合。

这已经是他自京都赶来换的第三匹马了,可还是不够快。

长风烈伏在马背上,长发和眼睫早已被雨水打湿,湿得透透的。雨水经他脸上流过,在他颌角聚集滑落。

本就粗糙的一双手手掌被缰绳磨得血肉模糊,却仍死死攥住那根浸透雨水的麻绳。

山路蜿蜒如同僵死的蛇。暴雨在一旁的岩壁上撞得粉碎,冲刷着落石滚下,若是被哪个倒霉鬼撞上,可就要将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怎么会有人在这样的天赶路呢。

蓦地,一道紫电向四方裂开,在灰蒙至极的天空中显现了一瞬,接着雷声咆哮而至。

“吉时到——”

“上轿——”

傧相话音刚落,迎亲队伍里响起了喜乐声和鞭炮声。

喜婆扶着花江月出阁。大红嫁衣,凤冠霞帔在这样阴沉蒙灰的天中煞是鲜艳显眼。

唇红似血,面白如纸,一张芙蓉面不喜不悲,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前面。

钟离夫人手绢掩涕,拉着她的金缕红袖哭成了泪人。

一旁的江月老爷和春江月也暗暗抹泪。

此情此景,花江月本有些触动,可眼眶正当红时,却又想起前日里他们是如何劝嫁的,花江月的心一下又木了起来。

明明作为江月家的女儿,于江月夫妇膝下承恩这么多年,花江月现下却觉着,这世上她唯一辜负的,只有一名唤长风烈的男子。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