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第3页)
方才一直在同东方绡云打情骂俏的上官才此时听到这话后,终于抬起头,看向众人道:“婚嫁之事可不是儿戏,万万要谨慎。父母之命固然重要,可若配上了错的人,那定是要悔恨终生的。”
他说完后,转过头来牵起东方绡云的手,深情地望着她。
靛青男子见状,在一旁调侃道:“上官侍郎真是世间难得的痴情郎。云娘,千金易得,真心却难寻,我看呐,你不如从了他罢。”
东方绡云妩媚一笑,将玉手从上官才手里抽出,理了理臂弯处的金丝披帛道:“我东方绡云啊,断不会给人做妾。几位大人都是有家室的,可别拿妾身取笑了。”
那周围点缀着金钿的眼尾扫过长风烈时,东方绡云又道:“卫郎弟弟倒是尚未娶亲,倘若能学会疼人,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上官才闻言色变,指挥使见状连忙说道:“云娘可别开玩笑了,他一个愣头小子,哪能会讨云娘欢心。”
靛青男子道:“侍郎爱慕云娘已久,与其苦苦守在这牵云楼,不如回去仔细筹谋,想个法子将你那善妒的夫人给休了。女子嘛,无非就是一哭二闹的戏法,折腾一时也就清静了。你苦也就苦这一时,之后不就能够和云娘长相厮守了么?”
东方绡云听见这话,堆在脸上的笑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鄙夷和冰冷。
花江月端着烟杆斜睐那靛青男子道:“端木大人妙计。只是不知,上官侍郎今日若能为云娘休了发妻,他日会不会为了哪个红颜知己,休了云娘?”
上官才急忙澄清道:“我对云娘情真意切,断不会负了她。”
东方绡云心下翻了个白眼,然而面上还是温柔地笑着,对上官才柔声道:“侍郎若真心疼云娘,可别再去你夫人跟前瞎折腾了。你夫人上回领人来我牵云楼砸了许多东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没同她计较,好些东西,都未按原价找你赔。”
上官才想到这事,右手背重重地砸在左手心上,叹了口气道:“那个妒妇,当初过门时装得一副温婉贤良,背地里竟能做出这般泼妇行径,搅得家宅不宁。父母在上,我尚且拿她没法。云娘,她损你的东西你尽管折成银子报给我,我悉数赔偿。”
东方绡云轻笑一声,抖了抖斗钵里烟灰:“侍郎可别小看了我这牵云楼,这地方也不是靠你一人罩着。”
提起他家里那位泼辣善妒的正妻,上官才本就心情不爽利,此刻还被他的心上人莫名其妙地呛了一句,一张脸登时就垮了下来。
靛青男子打圆场道:“云娘言重了,侍郎也是好意。”
东方绡云不领这个情,含了会儿烟嘴后吐出长长的一缕烟,而后缓缓开口道:“不用他再出银子,管好他家那位别再来我牵云楼找不快就是了。”
沧浪华服男子见他们几个就着这事儿说来说去,心道好没意思,于是伸手从怀里摸出两个半个巴掌大的油纸包,递了一个给长风烈道:“长风卫郎,就着美酒尝尝。”
长风烈接过油纸包,看向沧浪华服男子道:“这是?”
“你在军中可用过千芙蓉?”
千芙蓉是军营里常见的止痛药物,味辛,揉碎后兑水服下后会使人全身麻痹。
长风烈点头。
沧浪华服男子探着身子又问:“那你可用过五石散?”
长风烈不自觉地苦笑了下,五石散他确也用过。
在出征之前,他每日就是五石散兑酒,这样浑浑噩噩度过来的。
沧浪华服男子见他表情,心下明了,对他挑了挑眉道:“这是比五石散更厉害的,名唤‘香冷丸’,卫郎且拿去试试,若是喜欢,尽管问我拿。”
他说完便自个儿打开了油纸包,从里面捻了两颗白色丸子扔进嘴里,身旁的女妓立马将酒盏喂到他嘴边。
沧浪华服男子一仰脖,就着酒水将香冷丸服了下去。
东方绡云仍是同上官才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厢房里人声嘈杂,花江月也听不清欧阳辰同长风烈说了什么,只见长风烈盯了那油纸包片刻,将它揣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