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第3页)
“莫要找了。你那师兄被我赶出去,休想再进来。”聂归羽面无表情,“你先过来。”
那呆子真个知晓好歹,见没地方躲,便上前了。
她有些怕他,站在几步开外,问他做什么。
聂归羽睨过视线看她。
瞧她凌乱的头发,颈上没消褪的红印儿,还有两条被反剪在身后的胳膊。
他视线落在她嘴上,忽皱眉:“走近些。”
宝娥大惊:“你这泼物,莫不是真要活吃了我?!”
聂归羽正要扯动嘴角,忽想起什么,又将唇压得平直。
“吃你又如何?”他道,“我先前便说,似你这等泼妖,要吃进肚里才肯老实。”
宝娥心思一转,正要化作狂风逃走,那聂公子却更快一步,探身往前,将她一把扯至床边。
他托住她的下颌,指腹揉着她的唇,蹙眉:“嘴上如何多了些印子。”
“你咬的哩。”宝娥想也不想道。
聂归羽一顿,又恼,又气,又悔,又恨。
这一腔复杂情绪尽数揉在一块儿,他收了手去,忽道:“你先前说,你那师父有个猴子做护法,恰留你在此间配婚姻。”
宝娥呆愣愣道:“我受菩萨劝诫,随师父修行,不配婚姻,从不想这个勾当。”
郁气窒闷,那聂公子神色更冷:“你说屋舍不论新旧,但有四面墙与屋顶瓦?”
她答:“哥啊,你糊涂了。我要西去取经,哪里能顶着一间屋子走。”
他反问:“你说没田产却有荒山,自能开田垦荒,自立家业?”
她又答:“我这寿命万万千,哪里种得了万万年的田。”
他脸上如覆寒霜:“你还说有双手双脚使唤,强过吩咐那家仆。”
她笑呵呵道:“我这西去,纵是哥哥你手下那一众强盗,也使唤不得。走上百里路便累死几个,撞上深林精怪吓死几个,再叫我师父唠叨死几个,不可,不可,犯了杀债也。”
那聂公子已是气急攻心,恨不得真将这妖囫囵吞下肚去,好得个清静自在。
但他眼一抬,便敛住那火气。
“宝娥。”他忽唤道。
宝娥眼皮忽跳,心底没来由发慌。
她问:“哥哥,叫我怎的?”
聂归羽扯出个笑。
“宝娥呵,真个有取经的虔心。”他挪移右臂,搭在曲起的右腿上,一副散漫作派,衣衫也随之敞开,露出纵横着伤口的胸膛。
“受了菩萨的法令,自是虔心。”
“是呵,好一个心诚意恳。”那聂公子另一手不曾放开她的手,虚捏着指尖,“那菩萨可曾让你教化众生?”
他说几个字儿,便似有若无地捏一下她的指尖。
宝娥不明白他意图,只点点头。
那聂公子便又牵她的手,带引着按在他胸膛的伤口上。
“好菩萨,先前说捱过这些伤痛,是为了成仙成圣,想来你也不会嫌。”他一边说,一边引着她的指腹描摹过那些伤。
宝娥被拉着手摸过那软韧的薄肌,眼睁睁看见指腹往下陷,压按出一个个薄红的印儿,也听得他呼吸微抖作颤,登时心惊道:怎好,怎好!
这鬼魂儿竟是发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