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第4页)
“别薅咱的花了。”刑不逾不自觉地温声哄人,“再忍一忍,月底就可以见面了。我也很想你。”
刑不逾舍不得挂电话,岑溯也舍不得,好几次都说再聊5分钟就去休息,结果谁都没打断,心照不宣地无视一个又一个5分钟。
“你是不是偷偷帮我写试卷了?”不知道刑不逾的脑子怎么运作的,上一秒在聊新出的电影,下一秒想到那张试卷。
“嗯?”
“语文试卷古诗词默写,填了一个‘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岑溯半晌没动静,最后支支吾吾说:“我们卷子都混在一起,我拿错了。”
刑不逾一听便知有鬼,那么多题怎么偏偏只填了这题,这八个字还写得格外端正好看。
不过刑不逾点到即止,追紧了岑溯要跑的:“行吧,谢谢小岑老师拿错卷子,我们老师夸我字更好看了。”
岑溯从前不信度秒如年,每一天都被塞得满满当当让人快无法喘息怎么还会觉得慢。
他那时候总想,如果能把24小时掰成48小时最好不过,留8小时睡觉,剩下的均分,一半用来读书一半用来打工赚钱。
现在他只想时间快一点,快进到月底,和刑不逾见面,哪怕只是兼职时的短短几个小时也好。
他越是心急越是想念就越是坐不住。老师上课说到孔子有言“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岑溯堪堪只听进去两个字——不逾。
他再偷偷扩成三个字——刑不逾。整页草稿纸地写,一笔一划地写,一气呵成地写,漫不经心地写,认真专注地写,仿佛是单方面将自己的所有面完完整整毫无保存地展现给刑不逾。
他写字够好看了,写“刑不逾”三个字更好看。
孟意南从他身边经过的次数不多,每一次都撞见他在写。
递过来的写满了解题过程的草稿纸,密密麻麻全是上一页书写时笔尖用力划过留下的拓印。
孟意南八卦之魂燃起熊熊大火,逼着自己忍了两天,忍无可忍,在某个课间问他:“岑溯,你是不是喜欢刑不逾?”
岑溯眼睫微垂默了两秒,顾左右而言他:“太久不见了有点想他。”
孟意南才不管,黑的白的全部想成黄的,大声质疑:“哪有好朋友会因为想对方闲下来就写对方名字的!”
岑溯眨眨眼:“现在有了。”
孟意南恨铁不成钢,往他肩上重重一拍,语重心长:“少年人,你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在庐山中不知真面目!”
孟意南一把拉过黄景天:“不信你问他,会有事儿没事儿写我名字不?”
黄景天忙摇头,孟意南欣慰地点点头:“对咯,我也不写他名儿。”孟意南一双眼蛇一样盯住岑溯眸子,“意识到不对劲没?”
岑溯不置可否。
孟意南又问:“你们上一次联系是多久?”
“昨晚。”
“你们多久联系一次?”
“嗯……每天?”
“?!岑溯你别骗我,你俩真没在一起?”孟意南追问:“你们都聊啥啊?”
“大部分时候问他题他教我。”
孟意南无语:“您可真爱学习。”
黄景天插了一嘴:“别的呢?”
“就很正常的,聊聊每天看到什么有趣的、无聊的想吐槽的。”岑溯突然停下来,纠结要不要和盘托出。
孟意南心急:“没啦?”
岑溯被她盯得发毛,面子也不要了,破罐子破摔:“他还说他想我,希望赶紧放假见面。我也……我也挺想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