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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悦看到伤口时,她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就开始去冰箱里找冰激凌,乔悦很紧急地在网上搜索要不要打针,她则坐在游戏机前握着手柄准备打游戏。
“不疼吗?还玩。”乔悦坐到她身边,抓过那只受了伤的手看,雪糕也吃饱喝足,像没事猫一样过来用头蹭陈观静禾的膝盖。客厅的灯没有开到最亮那档,不刺眼,但也没到昏暗的程度,陈观静禾被许多角度投射来的光裹挟着,笑起来,问乔悦可不可以喂自己吃冰激凌。
后面乔悦就坐到了她的怀里,看她打游戏,然后抬起手喂环抱着自己的人吃冰激凌。
洗完澡,乔悦忽然就不想再做饭,陈观静禾给她吹头发,没吹几下就把风停住低头与她接吻。
回到卧室之前,乔悦看到小猫的饮水机刚刚洗过,粮碗很满,应该是洗完澡新填了一次。
一年前的这个时间,乔悦和陈观静禾一起带它去做绝育,晚上小猫乱拉乱尿,弄的客厅里那张地毯不能再要。乔悦用猫条安抚它,陈观静禾则主动卷起地毯丢到楼下的垃圾房。
明明是两个妈妈一起在手术室外等着,但好像它只讨厌陈观静禾,很长一段时间不给摸也不给抱,只黏着乔悦,睡觉也喜欢挤两个人中间。
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陈观静禾也没有跟它争宠,想跟乔悦亲近,也会等它睡熟再将它轻轻地移开,有时两人做到一半,雪糕转醒跑到乔悦身边趴着,陈观静禾也不会将它赶走,而是小心地放置自己支撑的手掌和手肘,生怕一不留神压到它或乔悦的身体。
后来乔悦得知陈观静禾的小号,一大半是自己,还有一小半是雪糕。
它好小,我以前没养过这么小的猫。
长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跟她很像。
好像很容易受伤。
弄坏了我的手办,跟它生气,但它孤零零一个在那边好可怜。
给它做了绝育,还好它没有跟她生气,毕竟她应该比我容易自责。
那个的时候,它跑了过来,女朋友抱着它跟我做,没有不理它也没有推开我。
最新更新的一条,陈观静禾在上面写着:“如果海啸真的会来,那么我希望它可以像动画片里一样长出翅膀带她离开。”
“在笑什么?”
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陈观静禾看到乔悦抱着雪糕在偷偷的笑。她收拢手臂把一人一猫都带进怀里,借着月光,想要看清乔悦的表情是不是真的在笑。
“观静禾。”在一起久了,乔悦有时候也这样叫她,“你长大好多。”
“怎么突然这么说?”观静禾低头用嘴唇碰了碰乔悦的脸。
“雪糕来之前我会觉得,如果家里养猫,你一定会跟它闹得鸡飞狗跳。”乔悦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就这件事跟她道歉,“你把它照顾的很好。”
“是你选择把它带回家。”观静禾将手抬起,越过乔悦的手臂落到雪糕的头上。两个人抚摸着一只小猫,如果是狗,可能会就这样在原地享受,但猫并不总喜爱这种温情,于是它跳到窗台,对着月亮,企图迎接那场百年一遇的特大海啸。
“在它来之前我不觉得房子很大,但是那天它刚学会跑,我追着它跑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家这么大,尽管它跑快,没几步就把家逛外,可是停在客厅里,它还不如一只音响。那时候我就想,把它带回家的意义是什么,如果我跟它生气,在睡觉的时候把它关在门外,那它像外人一样,是不是好可怜。”
十一点五十九分,观静禾说了好长一段藏在内心里的独白。或许她跟乔悦,在人生的某个阶段都有被人拒之门外,她没有具体的听过乔悦小时候的故事,但是从乔悦没有回过自己家过年这件事可以看出,相遇之前,乔悦可能也是在这个世界上流浪。
零点到来之前,观静禾把乔悦翻过来,跟她接吻,然后在黑暗里看她的眼睛。十年后最后的一天过去了,乔悦像那天做噩梦醒来一样,抓她的下巴,但这次没有把她的脸推起。
“海啸没有来。”乔悦笑起来说。
“在我身边,海啸永远都不会来。”观静禾,陈观静禾一起对胸有成竹地对她说。
会来的只有雨季,但是雨季不再代表分别和阴郁。
推开一扇又一扇门,会有一把又一把伞举过乔悦的头顶。
“向前走,不要回头。”
合上眼,乔悦在身后听到许多这样的声音对自己说。温文的、活泼的、苍老的,如百花齐放,为她走过的路留下一片蜿蜒而浪漫轨迹。
而在这之中,还有一声最天真也是最留恋的。
一边叫她向前,一边对她说:“我会一直抓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