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第2页)
“不过六叔,”秋宴话锋一转,“我记得您最近在忙东瀛的生意,怎么突然有空来京城了?”
秋道源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随意:“还是贤侄细心。我刚从东瀛回来,徐州都没来得及回,就先来了京城。”
“这么急着来京城,六叔定是有要事吧?不妨直说。”秋宴道。
秋道源是个谨慎的人,他挥了挥手,让唱歌的姑娘与长子都退了出去,包厢里只剩下他与秋宴两人。
“贤侄啊,如今西部不是乱成一锅粥了吗?”他压低声音,“我从东瀛回来时,听到了些消息,觉得该跟你说说。”
听到“西部”二字,秋宴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这几日他忙着查庆王世子的案子,几乎脚不沾地,可傅清择还在西部生死未卜,秋阙也迟迟没有消息传回,这件事始终压在他心头。
“六叔请讲。”
“西部有个小部落,混进了几个倭人。”秋道源的语气严肃起来,“那些倭人给部落带去了一种疫病,感染者面目可怖,见人就咬,传染性还极强。更可恶的是,东瀛人还撺掇西部各部落联手,一起对付咱们大梁,他们这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这些东瀛人,人小鬼大,竟敢觊觎咱们大梁的国土!”
秋宴彻底愣住了,他没料到,这时候他们就已经惦记上了,当真是贼心不死!
“六叔,您说的这些,可有确凿证据?若是把不实消息报给皇上,那可是欺君之罪。”
秋道源立刻摆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这是自然,我怎么能害了贤侄你,我秋某虽算不上贞节烈士,但在家国面前还是义不容辞的!”
“那便多谢六叔告知了。”秋宴拱手致谢。
之后,秋宴没有急着离开,留在包厢里看姑娘们跳舞。
秋道源见状,笑着提议:“贤侄若是看上了哪个姑娘,跟我说一声,我给她们赎身,送到你府上如何?”
“六叔说笑了。”秋宴婉拒道,“醉春楼的姑娘一曲千金,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侄儿可不敢辜负六叔的一片心意。”
一曲作罢,秋宴才起身告辞。
“爹爹,我去送送少傅。”
“去吧。”秋道源点了点头。
一路上,他都沉默着,直到走到酒楼门口,他才停下脚步,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大人,我……我有事想求您。”
秋宴心中大概有了数,温声道:“你既比我年长,何必如此拘谨,直说便是。”
“如今西部战乱,我那三弟云山……可还活着?”他的声音有些发颤,眼里满是担忧。
秋宴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安慰道:“你放心,朝廷前阵子已经派了援兵过去,云山他定会平安归来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是实在担心,就去寺庙为他求个平安吧。”
“我会去的。”秋明轩连忙点头,“我娘这些日子,也天天在府里为他祈福呢。”
与他告别后,秋宴刚走出酒楼,就瞥见燕烟站在不远处,眼眶红红的。“燕烟,你怎么哭了?”他疑惑地问道。
竹青也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燕烟的眼睛,附和道:“对啊,燕烟姑娘,你要是心里难过,就回王府歇着,别硬撑着。”
燕烟连忙别过脸,揉了揉眼睛,强装镇定道:“我没哭,就是刚才有沙子进了眼睛,揉了几下就红了。”
这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可秋宴也没有继续追问,每个人都有不愿言说的心事,何必强人所难。
回到王府,秋宴倒没急着启奏皇上,写了封密报给秋阙,要他小心东瀛人。
忙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边挂着一弯细细的月牙,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里。
傅清择先前种下的那片月季,在月光下开得格外繁盛。明月冲破冲破云层的阻碍,晚风吹起花枝,花影在月光的映照下婆娑摇曳。
秋宴站在花丛旁,指尖摩挲着左手中指上那枚光滑的玉戒。他望着眼前的花与月,心中忽然想起一句词:
花不尽,月无穷。
傅清择该有十四岁了……